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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生》:遊戲人生


如果班跟羅賓森太太之間是純粹的肉體吸引,他跟伊琳的感情就是真愛嗎?或者,班也掉入跟羅賓森太太一樣的陷阱,玩起了愛情遊戲?明明班跟伊琳相識的時間並不長,卻認定伊琳就是他一輩子的伴侶。

「從我畢業以後,我經常有某種衝動,感到很煩躁,妳明白我的意思嗎?我覺得就像玩遊戲一樣,但規則對我來說毫無意義,那都是某些人的錯誤製造來的,不,我覺得不是他們玩遊戲,而是他們被遊戲玩。」

剛從大學畢業的班,父母替他辦了場慶祝會,邀來親友同樂。風韻猶存的羅賓森太太藉口請班載她回家,並色誘害羞的班,兩人發生多次關係。班的父母不知道兒子和羅賓森太太的關係,亟欲撮合班跟羅賓森太太的女兒伊琳成為一對。班答應羅賓森太太不會跟伊琳約會,卻又迫於家人壓力而與伊琳約會,沒想到,班竟被伊琳單純的性情所吸引......

這不是我第一次看 Mike Nichols 導演的《畢業生》,但應該是我笑得最開心的一次,怎麼之前都不覺得這部片的喜劇節奏處理的如此精準,青春洋溢又莽撞衝動的喜感拿捏得真好,我幾乎從頭笑到尾,因為荒謬,也因為熱情如此容易被激發出來。

電影前半場,班對未來感到徬徨與茫然,他跟羅賓森太太勾搭上後,生活不是賴在家中,就是跟羅賓森太太賴在床上,無所事事地度過每一天。班一再和羅賓森太太見面,是無聊,也是對性的好奇。羅賓森太太之所以勾搭班,是被年輕肉體吸引,也是婚姻生活蒼白無趣,需要一些新的刺激。


班和羅賓森太太的湊對是各取所需,點燃對生活的激情火花。然而,當伊琳出現在他們關係中,羅賓森太太感到慌張與焦慮,她的慌張來自對年輕女兒的嫉妒、來自不再青春的焦慮、也來自對班的不信任。羅賓森太太千方百計想要阻止班跟伊琳戀愛,無奈的是,愛情說來就來,怎麼都擋不住。

身為母親,羅賓森太太理當替女兒的未來幸福打算,但為了報復班,羅賓森不斷阻撓兩人談愛,甚至連夜將女兒從學校帶走,要求她在短時間內閃婚。班不知道伊琳會在哪裡舉行婚禮,四處查探消息,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從各方資訊拼湊出禮堂所在地,趕在最後一刻追到教堂阻止婚禮,羅賓森太太見到班,即便有些錯愕,卻也帶著勝利的笑容說:「他來遲了。」看到這一幕,我忍不住苦笑出來。

這一刻的羅賓森太太不是伊琳的母親,只是一個不惜傷害情敵與戀人的女性。對她來說,伊琳的幸福並不重要,她能夠在愛情遊戲裡取得勝利分數更加重要。

如果班跟羅賓森太太之間是純粹的肉體吸引,他跟伊琳的感情就是真愛嗎?《畢業生》前半段,班對未來毫無目標,過一天算一天。直到伊琳發現班和母親曾經交往過的秘密,選擇不告而別後,班的人生才突然出現目標,那個目標就是:把伊琳追到手!

這就是愛嗎?或者,班也掉入跟羅賓森太太一樣的陷阱,玩起了愛情遊戲?明明班跟伊琳相識的時間並不長,卻認定伊琳就是他一輩子的伴侶,心境上多少也被「受壓迫、不想輸、不甘心」的心情給逼急。這也是為什麼班從教堂搶婚後,他和伊琳搭上公車揚長而去,坐在車上的兩人,神色從一開始的興奮、逐漸冷卻,最後變得茫然。

班、伊琳、羅賓森太太都只有計劃當下(衝動行事),沒有思考過未來,對他們來說,逼女兒結婚、教堂搶婚、與情人私奔逃婚,都只是一場好玩刺激的遊戲,他們並沒有認真思考過,如果遊戲成為現實人生,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事實上,《畢業生》有向觀眾展現遊戲變成現實人生後的可能樣貌。要不變成班的父母,汲汲營營於事業,時刻督促孩子上進上進再上進;要不變成伊琳的父母,酗酒,冷漠,怨偶,等待另一個可以刺激他們無趣人生的爆點。

當年《畢業生》上映後,全美瘋狂大賣,甚至成為當年的票房冠軍,若換算成今日的匯率,票房收入高達8億美元。不禁有些感慨,現代觀眾好像不再愛看《畢業生》這樣的作品,能夠衝高票房的電影,都只剩下動作片或續集片或美漫英雄電影了。

作者:香功堂主 【香功堂!!】

本期焦點-【v.764】 2020/0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