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2日重生》讓人彷彿身歷其境的慘劇
《7月22日重生》比起《0722:極右挪威》有著較小的格局,只鎖定在烏托亞島上。我們似乎永遠都無法體會他們那天在島上的恐懼,我想這部電影的意義,就是利用其中的真實性讓觀眾能夠感同身受,給予我們一個了解或重新想起這起案件的契機。
《7月22日重生》是一部挪威驚悚劇情電影,由艾瑞克波貝執導,安德蕾雅班慈主演,故事改編自2011年7月22日「烏托亞島槍擊事件」,講述19歲女孩卡雅與妹妹來到挪威度假勝地烏托亞島(Utøya)上,參加由「工黨」舉辦的領袖培訓營,案發當天卡雅在聽聞奧斯陸發生政府大樓嚴重爆炸案後不久,島上便傳來幾聲槍響,伴隨大批學生的逃竄,眾人趕緊前往海邊求救,不過卡雅也在躲避犯掃射的一陣混亂中與妹妹失去聯繫。
曾執導過《一千次晚安》、《國王的抉擇》的挪威導演艾瑞克波貝,原本就擅長以戰爭的實際樣貌,或者是其引發的後續效應激起觀眾對於「反戰」或「和平」思維,而《7月22日重生》同樣也是如此。儘管取自真實事件的敏感題材讓導演在拍攝期間受到外界許多批評,但就我而言,導演拍攝這部電影不只是為了記錄這令人痛心的「歷史」,同時也用事發當下的驚險情況,來對比挪威一般認為代表安詳與和平的北歐國家,在左、右派意見衝突下可能引發的問題來給予世人一個警訊。
因此《7月22日重生》雖然是以恐怖攻擊事件為主題,但片中除了耳邊不斷響起的槍聲與伴隨而來的驚呼聲,卻跟《敦克爾克大行動》一樣鮮少看到兇手的身影。全片採取偽紀錄片的形式,把鏡頭鎖定在女主角卡雅身上,利用將近90分鐘的一鏡到底帶著觀眾回到案發現場,充滿有如身處角色身旁的強烈臨場感,從開場到結尾,原先一行人憂心忡忡地討論奧斯陸爆炸案,到犯人出現四處逃難、躲藏,全部畫面就像其中某人的視角,不論是奔跑過程的劇烈晃動,還是不時探出頭觀察四周環境是否安全,都成功讓觀眾完全融入電影,陪著他們一起經歷這突如其來的險境。
相較於另一部同樣描述烏托亞島槍擊案,由Netflix出品的電影《0722:極右挪威》透過一名生還者身心轉變,來呈現出事件的後續效應與國家治癒傷痛的過程,本片導演艾瑞克波貝則把《7月22日重生》單純聚焦在烏托亞島槍擊這個事件本身。雖然這種作法讓電影變得有些太過「紀錄片」,不僅節奏因為必須滿足現實變得有些斷裂,整體也缺乏劇情長片所該具備的一個有頭有尾完整故事,但某種程度上,導演大膽不在片中加入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為的不就是讓觀眾跟島上的青少年相同?在連幾小時前的奧斯陸爆炸案都不清楚的情況下,把這座原本全世界最安全的島嶼,變成充滿呼救聲的人間煉獄?
女主角在電影中第一句便是對著鏡頭說:「你永遠不會了解。」儘管之後我們知道她正在跟母親通話,但這句話卻同時也在告訴觀眾,沒有經歷過類似事件的我們,似乎永遠都無法體會他們那天在島上的恐懼。正如《7月22日重生》比起《0722:極右挪威》有著較小的格局,只鎖定在烏托亞島上,我想這部電影的意義,就是利用其中的真實性讓觀眾能夠感同身受,給予我們一個了解或重新想起這起案件的契機。除了緬懷受害者,並從中引發更多對於恐怖攻擊的危機意識之外,甚至也能向外思考《7月22日重生》中沒有呈現,其他像是移民政策為何會讓保守派不滿?或者是多元文化可能引發的爭議等相關議題。
整體而言,《7月22日重生》很聰明的沒有讓觀眾認識太多角色,只透過一位女主角卡雅,以她富有愛心的性格與對妹妹的責任感,來推動電影在槍擊事件之外的劇情發展。看著卡雅不顧自身安全,希望片中每個人都能夠活下去的心情,不禁讓我對這起悲劇感到更加心痛。雖說身處戲院中的觀眾能在電影結束後拍拍屁股走人,但對當時倖存者或受害者家屬來說,這短短72分鐘造成的創傷,究竟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完全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