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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戀之外的故事》─「正常」,何時到來?


雖身不在越南,但透過潘黨迪的鏡頭下依然能體會當地生活的苦悶以及青春的蠢蠢欲動,每一段畫面的拼湊下,總能體會到一絲絲的無奈哀愁,生活就是這麼現實殘酷,卻難以改變推翻,最後令我最吃驚的莫過於躺在病床上即將執行手術的鏡頭,俯角直視,將最重要的部位,是生命的象徵,是愛情的證明,是對自己的認定,就放在了正中間,這一步,沒有是非,只剩等待,等待未來的開放,等待不需在做出此抉擇的那一刻,「正常」,何時到來?

「你們人窮,嗜好卻很貴。」

這嗜好是愛情,但愛情是什麼滋味?我不知道,只能自己去尋找摸索,描寫在越南西貢的小村落,那裏人民並不富裕,九十年代的越南水都生活總是這樣有一餐沒一餐,早出捕魚,晚歸食餐,一個小家庭,一群好兄弟,也是阿武生活的環境,抱著一台在他們眼中是極其珍貴的高級底片相機,卻只能彈著一根根未調過弦的吉他賣藝,在當時節制生育下,爸爸積極的想讓阿武成男人,甚至許配老婆阿香給他,而在阿武眼中的愛人宥勝卻在前調情,在介紹海雲後三人的模糊關係,是愛情?是家人?又或只能迫於傳統,還是決定走上政府管制下逼不得已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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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戀之外的故事》是越南名導潘黨迪第二部長片,延續了上部《紅蘋果的慾望》的風采,繼續走在獨立電影風格之上,在不慍不火的劇情鋪排下,總能利用簡單的鏡頭 和帶有迷人村落純樸的氛圍細細呈現越南當地的風情,河水流淌、泥土泥濘、草木逢生,既有自然叢林特色之下,又加入在青春懵懂年紀探討性向模糊界線的嘗試,泥身銅體的纏綿(想到今年金馬影展形象片),船板燈火的窺視,每一場愛戀的萌芽、每一次試探性的眼神問答,都接透露著愛情的生澀滋味,在沒有過多激情下, 潘黨迪也擅用空景留白敘事闡述寧靜,讓一切激情震撼過後的餘韻迴盪在畫面之中,電影色彩藍綠黑紅四色之間的巧妙轉換,自然和社會、寧靜和吵嘈的強烈對比,導演厲害的是能將西貢情懷拍的是如此醉人,船上人家的生活探視,搖晃小船上的舉動生活,雖為平淡但是就是這麼樸實單純,許多長鏡頭的定格、俯角窺視的角度,都是將這種東南亞生活拍得這麼迷人,想必是日後必須關注的新銳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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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潘黨迪非常具有蔡明亮的味道,倒也這麼不盡然,在我看來《夏戀之外的故事》是融合了許多大師色彩的身影,敘事方面像是侯孝賢不疾不徐的娓娓道來,總能將 情感表露呈現自身想法,但在所謂鋪排或是色彩肢體配置上,以泥身來取代裸露的銅體,將原本純屬陽光溫暖氣息轉換為一種藍黑色調的憂鬱氣息,表達著初嚐愛情 的苦澀曖昧,沒有過多對白下,純粹情慾的流動也是十足具有蔡明亮風範,在三人的愛情糾葛設置下,十足也讓人想到婁燁的《春風沉醉的夜晚》,慢慢地不說話, 特別寧靜,更別說對於越南新浪潮而言,《夏戀之外的故事》所涉及的議題也可說是近幾年亞洲電影所邁向的趨勢,之中會聯想到《性本幻》具有望子成男人的積極 慾望,這是和本片色調極其相似,而後轉換到《役男忘》賣身還錢所見一切的社會教育,進而到《美麗拳王》初期對於性別的認同,也涉及到同性之間的愛情萌發,羨慕所謂「正常」的第一次,在多層結合下,不得不說《夏戀之外的故事》確實將所有匯集於此,雖片段過於瑣碎,但在這些零碎畫面中,你總能自己慢慢拼湊,就 如同阿武一樣尋找自己對於愛情的定義與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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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夏戀之外的故事》不僅僅只在同性情感之間的描述,更厲害的是潘黨迪能將當時越南政府人口增長補貼之事與此連結,因為貧窮,許多人家卻犧牲自己的生育來換取金錢,因為保守,政府也管制酒吧經營,更別說當時對於同性戀的不開放風氣,沒想到換錢、隱藏身分,卻讓同性戀者走上這唯一的選擇,說是兩全也好,斷送卻是自己的一生、父親的期望,但肯定的是心中最真實的自己和那份最想堅持的愛情,是諷刺,但卻也滿腹無奈。而回歸英文片名《Big Father, Small Father and Other Stories》,這大爸爸是阿武的爸爸,而小爸爸卻成為了阿武,沒有孩子卻為隱藏自己甘願結紮,成了變相的小爸爸,令人感到相當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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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中,雖身不在越南,但透過潘黨迪的鏡頭下依然能體會當地生活的苦悶以及青春的蠢蠢欲動,每一段畫面的拼湊下,總能體會到一絲絲的無奈哀愁,生活就是這麼現實殘酷,卻難以改變推翻,最後令我最吃驚的莫過於躺在病床上即將執行手術的鏡頭,俯角直視,將最重要的部位,是生命的象徵,是愛情的證明,是對自己的認定,就放在了正中間,這一步,沒有是非,只剩等待,等待未來的開放,等待不需在做出此抉擇的那一刻,「正常」,何時到來?

作者:PONY WORLD 【幕迷影評 PONY WORLD】

本期焦點-【v.528】 2015/1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