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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的成年禮:專訪《行動代號:孫中山》導演易智言


西門町打架的長鏡頭對兩個小孩子來說,也是「成年禮」般的一大挑戰,易智言說,打架對他們這年紀的小孩來說是熟悉的,他們很賣力,百分之七十是真的打……



易智言導演新片《行動代號:孫中山》,視角從一所高中拉開,幾個看似平凡的男孩,一場異想天開的計畫,探討了貧富不均的社會問題,其中,幾位新演員清新自然的演出,為本片增色不少。

劇本的發想,最早不是孫中山,而是另一個青少棒球員的故事。議題主要還是聚焦弱勢家庭少年,在學校面臨繳不出學雜費的窘境。只是,當初各種竊盜的發想,後果都嫌搔不到癢處,最後乾脆偷個銅像……也因為白爛的故事內容,觀眾除比較容易接受、也容易入戲。當然,偷一座孫中山銅像,邏輯得經過相當程度的轉換和調整。

片中,採用多位素人演員擔任要角,易智言說:「從以前到現在,找演員的方法沒改變過,只要發青少年演員,就去西門町、捷運站、校門口等青少年會出現的地方。我們不傾向倚賴經紀公司,一方面因為,國內青少年演員比較少,此外找來的人,也比較匠氣。」



這次,在那麼多演員裡,易智言挑中了詹懷雲、魏漢鼎,「排戲時,我清楚看到他們的個性。詹懷雲是個大白爛,私底下的個性就是一副軟趴趴的樣子。魏漢鼎則成熟、沉默,醞釀著什麼計畫似的。」

西門町打架的長鏡頭對兩個小孩子來說,也是「成年禮」般的一大挑戰,易智言說,打架對他們這年紀的小孩來說是熟悉的,他們很賣力,百分之七十是真的打,由於柏油路很硬,拍完後,兩人身上滿滿的瘀青。」

易智言說,拍該場戲前,劇組特地將路面洗過一遍,以捕捉霓虹燈的反光。據他觀察,青少年不會去動輒花掉千元大鈔的東區,西門町對台北人,是一個文化記憶,也是青少年的集散地,裡面多少也摻雜一些次文化的氣息。



至於片中的警衛角色,找來張孝全Kuso演出,易智言表示:「孝全是一隻很好笑的熊!也是一個白爛,很愛搞笑,私下完全不像銀幕上深情款款的樣子,這個警衛一角便反映他平常在我眼中的樣子,這是一種最不費力的詮釋。這個警衛角色會那麼白爛,孝全要負百分之六、七十的責任。」

也因為這是一部肢體喜劇,孩子們戴上面具後,沒有臉、也很久沒講話,有些化險為夷的橋段,是根據喜劇類型電影的處理,用比較跳tone的方式,帶出奇幻的趣味。

電影後段,劇情推展到新聞媒體對孩子們行為的政治性揣測,呈現出一種頗切合時下風氣的反諷氣氛,「我寫劇本的時候,就有推算到媒體與孫中山銅像這兩個元素可能激撞出的荒謬火花。」



在易智言演中,以往電影裡的小孩子,以邊緣人取材比較多,然而這偏向社會問題,不是純粹的青少年問題。「他們沒有投票權,真實世界裡的困境,也鮮少為電影所正視。成長過程中,他們會遇到切身傷痛,卻不懂得發聲,也比較難被寫進電影裡,因為他們的問題,往往非停留於表面的戲劇性,也非三言兩語可概詮。」

想當然,本片也聲討了現今的教育制度,易智言認為,教育政策應該服侍的是學生,可是現在教改都是為了行政流程方便,或一個抽象的理念、概念。正因為太多人不願傾聽孩子們發聲,所以易智言更要貫徹理念,從過往的《藍色大門》、《危險心靈》,到這部《行動代號:孫中山》,無不以清新中不掩嚴肅的語言,為孩子們發聲,對他來說,這正是電影可貴的社會價值。

作者:保溫冰

本期焦點-【v.454】 2014/0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