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武器來：專訪《青春，半生不熟》導演山下敦弘
分享到facebook在山下敦弘眼中，前田敦子有個很大的優點，就是「全力以赴」，亦即如果你對演員說什麼都不要做，專業演員還是會想辦法「做些什麼」來表達「什麼都沒做」，但前田敦子會盡力去放空自己，任由導演來引導。
日片《青春，半生不熟》在台上映，日前隨片來台的導演山下敦弘，一身不失特色的冬裝，頗有年節氣息。第二度來台的他，覺得在台灣度過的時光相當悠閒，入冬雖寒，卻扎實感受到春光般的暖陽。很巧，本片以春、夏、秋、冬，章回小說般的形式分割結構，前兩章秋、冬幾乎沒有劇情，只呈現日常生活瑣事，積累角色印象。為何電影是從秋天開始，而不是春天，山下敦弘說，電影企劃是從夏天開始寫的，秋天剛好開拍，而片中女主角玉子，就設定為春天時在東京打工了一陣子，猶豫很久決定回家，剛回到家門，就是秋天。
他回憶道：「當初是有人找我為前田敦子量身訂做一部片，所以它不是先有劇情，而是針對前田敦子賦予想像、延伸，而創作出這部劇本。」
他表示，描繪出清淡的劇情最困難的，「由於要在劇情之外，呈現出一些餘韻，尤其光靠玉子一角就要撐起整部片的張力……沒台詞OK嗎？我內心掙扎過。好在，前田敦子是悟性很強的女演員。」在他眼中，前田敦子有個很大的優點，就是「全力以赴」，亦即如果你對演員說什麼都不要做，專業演員還是會想辦法「做些什麼」來表達「什麼都沒做」，但前田敦子會盡力去放空自己，任由導演來引導。
事實上，他構畫本片之前只知道前田敦子是偶像團體AKB48成員，對她印象仍停留在「知名紅星」階段。合作之後，才發現她非常投入於演戲，舉措放得非常自然、心態也很自由，山下敦弘形容她是個像貓一樣的女生，她不會很黏人或太熱情，她會保持一段適當的距離，從而抓到一種獨有的演繹方式。
《青春，半生不熟》地點設定於山梨縣的甲府，山下敦弘表示之所以挑定這個地點，並非一開始就特別想拍該地的風土民情，而是工作人員勘景時找到甲府體育用品店，他說：「從片中，大家可以看到國中小男生喜歡纏著玉子抬槓，當初角色設定，就預設玉子會跟附近的孩童產生交流，我就想到老家附近也是在鄉下，當初我有想過體育用品、或文具店，沒想到場景就這麼冒出來了！」他進一步解釋，甲府這個地理位置，是為了讓角色有種「隨時回東京也無妨」的內心糾結：「甲府在東京近郊，一兩個小時就可以抵達東京，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特別有種矛盾、糾結的滋味，不是東京，卻又可以隨時去東京。」
在《青春，半生不熟》中，不單有過去作品裡沒觸及過的中年再婚問題，連親子關係，都是過往所沒深入著墨過的。山下敦弘說，因為沒有腳本，他透過人物設定，而慢慢去衍生出劇情。而如何把父女關係做得有魅力，更是這部片的重點。
因此，本片安排大量的餐桌戲，食物並搭配四季變化，比方秋天是秋刀魚、冬天是年菜，將這種季節感融入電影裡面。因為這是為前田敦子量身訂做的電影，正也可以透過畫面，襯托出她吃什麼都很香、很豪邁的樣子。況且片中父女平時本不太說話，這些餐桌戲，也便於讓兩人有個好好的交流、互通感情的契機。
相較過去《革命青春》、《苦役列車》皆以描寫年輕人見長、且映象風格強烈，本片路線走得格外清淡，但山下敦弘說，這種清淡的模式，反才是讓他拿起了「武器」——這次的拍攝，完全回歸到學生時期久違的的作業方式，只用自己的武器而不用外力，來完成這個作品……
「我起步得早，衝勁也足。像有些人依主題、議題去拍電影，而我常是突然一個發想，或很想跟某人合作——這類突發的動機，趨策著我一部一部接著拍，行動力是我拍電影一個很大的誘因和原動力。但我後期，要面對原著、面對市場，很多客觀的條件要去考量，使得我的目標也逐漸放慢。」
看著形形色色青少年們，從他的鏡頭下來來去去，現階段，調整完步調的山下敦弘，下回又會如何描繪時下年輕人呢？又或者，一部「很不年輕」的年輕人電影，才是他要挑戰的標的？拭目以待！
作者：保溫冰
本期焦點－【v.431】 2014/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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