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之子》:反烏托邦式的科幻電影
一位不修邊幅又略帶滄桑氣息的男子,擠進了人滿為患的咖啡店之中,外面的天氣依舊陰沉,人人臉上的情緒被急促又短暫的新聞播報聲所牽動著,「今日發生了舉世震驚的消息,地球上最年輕的人類 – 迪雅歌雷卡多,在Buenos Aires的一家酒吧外遇刺身亡…」
一位不修邊幅又略帶滄桑氣息的男子,擠進了人滿為患的咖啡店之中,外面的天氣依舊陰沉,人人臉上的情緒被急促又短暫的新聞播報聲所牽動著,「今日發生了舉世震驚的消息,地球上最年輕的人類 – 迪雅歌雷卡多,在Buenos Aires的一家酒吧外遇刺身亡…」
不同於咖啡店內其他顧客木然的表情,男子努力擠到櫃檯前點了一杯咖啡,被推了一下肩膀的女子,斜眼瞪了男子一眼,表達她十分不滿男子打斷她在新聞的注意力。男子拿了咖啡,擦過一位穿著灰色長大衣男子的肩膀,轉身頭也不回的轉頭離開咖啡店,和呆站在原地的擁擠人潮行程極大的對比,男子聽到某處正傳來隱約的抽泣聲。
這是2027年11月16日的倫敦街頭,灰暗的天空、三輪舊式汽車在馬路上奔馳著、堆積在馬路一旁的垃圾,和整面建築物大小的廣告電子看板,形成極大的對比,整個城市籠罩在灰暗色調之中。和人們急促的步調相反,男子不慌不忙從口袋拿出一瓶烈酒,倒進熱騰騰的咖啡之中。
「砰!」
低沉的空氣突然被撕裂,從咖啡店的方向傳來一聲巨響,男子嚇得把手上的咖啡灑了一地,同時隨著爆裂的威力,濃密的瞬間黑煙從咖啡店竄出。在一片碎裂的殘骸與濃煙之中,一位穿著灰色合身大衣的女子踉蹌地走了出來,手上還握著血淋淋被炸斷的左手…。
這是就是電影Children of Men相當具有震撼力的開頭,故事改編自P. D. James的同名反烏托邦小說,整體環境設定在一個正逐漸崩壞的世界之中,大自然不再遵循它應有的法則,人類在18年前就已經失去生育能力,人口逐漸走向凋零,全世界的國家陷入一片混亂。
主角是對未來與現在都失去希望的Theo Faron(由克里夫歐文飾演),在前妻Julian(茱莉安摩兒飾演)的委託與金錢的誘惑下,Theo接受了反政府組織The Fishes的護送任務。直到上路後Theo才了解到,前妻Julian所托付給他的護送任務,竟然是個18年來首次懷孕的一名黑人女性Kee(由Clare-Hope Ashitey飾演),而且還是發生在一個非法移民的身上。
Theo除了面對接踵而來的意外事件,像是要避極權政府嚴密的監控與追捕外,要逃離變節的The Fishes成員的追捕,避免Kee以及她肚中的小孩被The Fishes當成另一個改變政局的政治籌碼。
和大多有著更美好未來的科幻電影相比,《人類之子》的反操作的確帶來了些新意。在P. D. James描述的世界裡,發展極至的資本主義和塑求恐懼以操弄人民的集權政府,結合成一個擁有三個不同的社會階級的混亂國家,人民就在權勢者、平民與非法移民彼此之間的角力競爭中被拉扯著。
雖然沒有一個完美無暇的劇情架構,沒有一個能讓科幻迷們深入研究故事背景,成為另一個的科幻經典。但透過墨西哥藉導演Alfonso Cuar?n(註一)和攝影師Emmanuel Lubezki註二的共同合作,巧妙運用了穩定攝影機(Steadycam)的拍攝特點,結合拿捏合宜又具有巧思的美術設計,把沉哀傷的末世壓迫感,發揮的淋漓盡致。
穿著Hoodie的落魄英雄,還有肚子狂痛不已的臨盆產婦,史上最詭異的冒險組合啊…。
在片中最受人矚目的一場戲,就是在片尾反叛軍和政府在街戰發生驚心動魄的槍戰,Theo還要在槍林彈雨的情況下,急迫的搶救被反叛軍帶走的Kee。這場一鏡到底(One Shot)長達六分鐘的槍戰,讓畫面變得極度具有真實感,並且充滿了戲劇張力。
在這樣大規模的場景中,上百名的演員們不僅不能NG,在拿捏演技的同時還要注意正確的走位,稍有失神就得吃子彈。此外,鏡頭和現場特效的準確支援也是不可或缺的,哪裡需要爆炸特效或是工作人員撤場,都馬虎不得。
一場六分鐘的戲下來,可能事前要經過數十個小時的排練才能做到,更別提在前製時的分鏡表會有多繁雜了。
原本以為這是那場六分鐘長一鏡到底的開頭,經過比對後證實不是。
這片反烏托邦(註三)的電影,清晰帶出人類可能即將面對失控的未來,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最後還是有一道微弱的光帶領著我們前進。導演在DVD的訪問(註四)中提到,「The condition of the renewal means that you cut your roots」,只有拋棄過去的成舅才會有新生。
註一: 本片導演Alfonso Cuar?n的前一部作品,《哈利波特:阿玆卡班的逃犯》,是哈利波特電影版整個系列中唯一還在水準之上的,而且從第四集以後真是改編的慘不人睹,難看極了。
註二: 本片還在奧斯卡被提名了最佳攝影、最佳改編劇本和最佳剪輯,很可惜都鍛羽而歸,當年由香港無間道改編的《神鬼無間》得獎聲勢真是太強了啊。
註三: 根據維基百科的解釋,反烏托邦的意涵是如此:反烏托邦(又稱反面烏托邦、敵托邦或廢托邦;英文:dystopia,又作cacotopia、kakotopia或anti-utopia)是一種文學類型,尤其是科幻文學中的一種文學體裁和流派。反烏托邦主義反映的是反面的理想社會。在這種社會中物質文明氾濫並高於精神文明,精神依賴於物質,精神受控於物質,人類的精神在高度發達的技術社會並沒有真正的自由。
註四: 導演的DVD講評中的逐字稿,除了對影片本質的自我分析以外,還最後提到影片中Kee抱著嬰兒,坐在船上所隱含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