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山修司:明日在何方》──創作天才背後的絕世叛逆與成長苦澀
攝影機對他而言,不僅僅只是影像書寫的鋼筆,更是他打穿日本20世紀戰後60、70年代政府與社會傳統世俗成見與迷思的機關槍,每一格膠卷都以極具前衛風格的影像美學,挑釁也挑動了世間凡人的主政者的神經。
出生於日本青森縣弘前市紺屋町的寺山修司,一個原本幸福快樂的家庭,備受祖母與雙親的呵護,沒想到一場太平洋戰爭(1941~1945),父親戰死住屋燒毀,母親不得已帶著幼年的他暫居三澤市的大舅家,單親的母親為了養活他,不惜賣淫求生,後來更成了美軍的情婦,這樣的舉止招來寧靜純樸的街坊議論,讓他的童年飽受歧視的眼光,承受了莫大的成長壓力,也造成了他與母親之間愛恨交錯、一生糾纏的情感輾轉。
不管是天才還是平凡人,當年紀尚幼無力抗衡大時代命運的捉弄與家人的安排時,總會在稚幼的心靈留下成長的陰霾,而本次影展中以最完整的篇幅,將這位20世紀60 ~ 70年代日本反叛文化浪潮中最具代表性的指標人物,與神代辰巳、大島渚、若松孝二並稱日本四大異類導演,一系列重要劇情長片作品,完整地展現在台灣觀眾的眼前,包括:
1971年《拋掉書本到街上去》中絕望家庭的少年覺醒
1974年《田園死神》中電影導演的後設追尋
1981年《上海異人娼館》將情色文學(O孃的故事)轉化為性愛與肉體的自覺
1984年最後遺作《再見箱舟》等片。
日本導演寺山修司(1935 ~ 1983)從小體弱多病,幼時飽受胰臟方面的疾病所苦,長大後更受制於肝病的糾纏,年僅47歲就因肝硬化辭世,他生前曾說過:「我的電影是我的詩,我的暴力,我的性愛與玩笑,也是我的名片。」
攝影機對他而言,不僅僅只是影像書寫的鋼筆,更是他打穿日本20世紀戰後60、70年代政府與社會傳統世俗成見與迷思的機關槍,他的電影創作中,每一格膠卷都以極具前衛風格的影像美學,挑釁也挑動了世間凡人的主政者的神經,在他的跨界跨媒體的創作中,我們看到了在他奄奄一息的病體內,無人可取代豐沛而源源不斷的創作能量,充滿了各種的美學視聽創作的可能,將視覺、肉體、音樂與詩熔冶為挑戰傳統的革命宣言,也徹底顛覆了世人對於影像視野的可能性,但隱身在其後,竟是那讓他感到充滿岐視不愉快的成長記憶,苦痛讓人成長,憤怒讓人跨越,也許是他短暫一生最好的註解,也是他作品最好的總成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