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追緝令》:警察是...人民的保姆?
《厄夜追緝令》探討認知盲點,講無力感如何荼毒人的心靈。觀賞《厄夜追緝令》前,以為電影會很緊張刺激,劇情會像《人肉搜索》般地峰迴路轉,來,先幫各位打個預防針,它的步調沒有我預期的明快,而且這也不是一部英雄拯救世界的驚悚熱血之作。
「妳知道警察是做什麼的嗎?我們是人民的保姆,我們保護需要被保護的人。」
亞斯格警員因槍擊案接受調查,他暫被調往報案中心執勤,庭訊前一日,亞斯格接到一通求救電話,電話中的女子伊本語氣驚慌與不自然,亞斯格以提問方式得知伊本遭人綁架,他必須在有限的資訊中,找出解救伊本的方法......
差一點點獲得奧斯卡外語片提名的《厄夜追緝令》(入圍最終9強),劇情令我想起Halle Berry主演的《絕命連線》,都是報案中心人員試圖拯救被綁架女子;電影的表現方式則和Tom Hardy主演的《失控》相似,場景單一、演員獨撐全片、藉由來電內容,架構出事件真相以及拼組出主角的生活狀況;觀賞《厄夜追緝令》前,以為電影會很緊張刺激,劇情會像《人肉搜索》般地峰迴路轉,來,先幫各位打個預防針,《厄夜追緝令》的步調沒有我預期的明快,而且這也不是一部英雄拯救世界的驚悚熱血之作。
(底下會提及關鍵劇情,請斟酌閱讀)
《厄夜追緝令》探討認知盲點,亞斯格接到伊本來電,得知她遭人綁架、嫌犯開著白色廂型車、伊本的女兒被留在家中等;亞斯格依據伊本資料聯繫上年僅6歲的女孩瑪蒂達,瑪蒂達表示父親名叫米克,他跟媽媽大吵一架後,持刀狹持母親離去,獨留她和弟弟奧立佛在家中,亞斯格請兩名員警去伊本家中陪伴孩子,獲知伊本的年幼兒子已被分屍身亡;亞斯格調出米克資料,發現他有多項傷害前科,亞斯格不顧越權問題(後勤不該干涉外勤行動),暗中調派以前同事前往米克住處,並私自跟伊本聯繫,教導她如何自救;電影演至此,劇情都跟《絕命連線》如出一轍,直到影片揭露伊本才是殺害奧立佛的兇手,也才明白米克其實是想把伊本送往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電話是有限視角,亞斯格只能從環境聲音與對話與電腦資料,猜測事件真相:有前科的人是壞人、女性是被害者、以及孩子證詞的客觀性等;《厄夜追緝令》讓觀眾看見亞斯格的盲點,或說,Gustav Möller導演讓觀眾獲得跟亞斯格相等的訊息,他對人與事的盲點,即是銀幕外的我們對許多事件即時反應的盲點。
《厄夜追緝令》不是英雄電影,它講無力感如何荼毒人的心靈,伊本殺掉孩子,是為幫孩子解除痛苦(伊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犯罪),用以對照亞斯格「選擇」開槍射殺一名犯案男孩;亞斯格跟伊本說,她殺人是無意的,不像自己殺人是有意識的選擇;但我們從亞斯格與伊本的對話來看,他似乎早有心理問題(或許是長期累積的工作壓力,導致他選擇殺害男孩來宣洩情緒),有時候,生病的人並不知道自己生病,亞斯格沒有即早發現(理解)自己同樣需要幫助,才讓他在某一刻失控,奪走一名無辜男孩的性命。
因此,亞斯格努力不懈地幫助伊本,是想釋放內心的罪惡感(救了伊本,或許就可以彌補當初殺害男孩的罪孽),諷刺的是,亞斯格搞錯事情的真相,不但讓米克陷入危險,還讓精神不穩定的伊本準備以自殺結束生命;亞斯格該如何阻止事件往更壞的方向發展?他在電話中跟伊本袒露祕密,承認自己的錯誤。
一個忘記自身職責的人,選擇以暴力傷害他人,事後承受良心譴責,一通來電,一名女孩的求救,讓他重新憶起自己為何想要當警察,並重新檢視「我想要成為怎樣的人」。
亞斯格從電影開場就一直處於密閉空間裡(報案中心),密閉空間指的是亞斯格內心的困境(良心的牢籠);電話鈴聲的紅色燈火,是他內心情緒的視覺化:憤怒的、警戒的、危險的、焦慮的;電影尾聲,亞斯格得知伊本獲救後,內心鬆了口氣,他犯了錯(若無亞斯格的攪局,伊本老早被送進精神病院),而這個錯誤也因為他的誠實面對順利才獲得解決;《厄夜追緝令》最後一幕,亞斯格推開報案中心大門離去,訴說唯有坦然面對錯誤,才能讓禁錮的心(罪惡感的枷鎖),有了走出去(解套)的機會。
《厄夜追緝令》不是第一部玩極簡場景的作品,Gustav Möller導演的場面調度得宜、劇情能帶出些有意思的觀點和轉折、本片男主角Jakob Cedergren,一人撐全場的演出夠魄力等,都能維持我的好奇心直到影片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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