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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生生你我,離別無輒。


《生生》雖為雙主線故事,可均是透過鮑起靜飾演的莉莉奶奶來推動,母親擔心女兒的、女兒擔憂母親的,許多因為面子不敢說出口的,都在面對生離死別之時,獲得一個宣洩的機會...導演不刻意灑狗血,有人說越是簡單就越能打動人,《生生》便是如此。

「生生燈火,明暗無輒。看著迂迴的傷痕,卻不能為你做什麼。我恨我,躲在永夜背後,找微光的出口。生生你我,離別無輒。每一道歲月的痛,眼淚自答自問,眼前是永晝的顛坡。」

這是歌手林俊傑在《新地球》這張專輯的歌曲《生生》的歌詞,因為阿嬤的離開讓他創造出了這首歌(作曲者為林俊傑、作詞則為林怡鳳),他說「我們畢生都在和生命奮戰,終究必須面對至親逝去,永不復返,留下來的,是曾經一起共度的時光,以及最後的叮嚀。有些人選擇讓自己沉浸在失去以後的深淵,讓黑暗吞噬自己,虛度餘生。也有人選擇秉承逝去者遺留下來的美好,勇往直前。...我的音樂,不再是為了宣泄情感,也不是為了生存。我的音樂,已經成為珍惜摯愛的方式、誠實面對自己的過程、繫緊情感的途徑。」,周而復始,生生不息,生命沒有所謂的結束,而是會用另一種方式延續,或許是透過回憶、或許是一種精神,活著的人確實地承繼著離開的人的所有,用不同的方式、形式傳接下去。這是《生生》這首歌、同時也是安邦導演創作《生生》的概念,對於離別、意即「死亡」的體悟,讓他完成了這部《生生》。

生生》雖為雙主線故事,可均是透過鮑起靜飾演的莉莉奶奶來推動,安排莉莉奶奶的角色來看已經失去至親的人(生生與生生媽)、以及即將失去至親的人(莉莉奶奶之女以安)的內心變化,從無法接受、靠工作麻痺等逃避心理,緩慢卻確實地學會放下、面對,甚至好好道別。導演不刻意灑狗血,僅靠著簡單的故事情節、台詞帶領觀眾進入《生生》的世界,有人說越是簡單就越能打動人,《生生》便是如此。電影裡的情感滿溢,其中鮑起靜嚴藝文一場約莫五分鐘的醫院戲為全片高潮,一不小心就會被她們這對母女逼出眼淚。但在其他部分就可惜了,例如某些地方的時間與人物設定上都有些不合理之處(下面會說明),都會讓觀眾因為疑惑而微微出戲。



「原來有些事情是會來得及的,可是有些事情呢,確實趕不上。」

生長在單親家庭的生生,因為一次意外失去了哥哥,剩下他和母親兩人住在空蕩蕩的房子,像是為了避免觸景傷情,生生媽決定搬家離開這裡,當生生在整理房間屬於哥哥的物品時,清理出了許多和哥哥有關的回憶,逾期沒還的《第一神拳》漫畫、羽毛球拍以及他生前在用的手機。生生媽在超商打工上大夜班,早上都帶著超商簡單的早餐回家給生生,接著自己就回到房間睡覺,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時間和生生相處,而生生似乎也對這樣和母親疏離的關係漸漸習慣,總是一個人在外面耗磨時間,有一天哥哥的手機裡傳來訊息,原來是他訂閱的直播頻道正在直播的訊息,直播主名叫「莉莉奶奶」,生生用著哥哥的帳號名試著在莉莉奶奶頻道底下留言,意外得到對方的回覆,自此之後,生生便時常收看莉莉奶奶的直播,似乎這樣就能和哥哥維持著聯繫,同時他也能在這寂寞的生活裡找到點慰藉。

莉莉奶奶年輕時從香港嫁來台灣,在丈夫過世後拒絕女兒以安搬上台北同住的提議,一個人在台中靠開計程車維生,一日她被醫生診斷出罹患癌症,且僅剩三個月可活,相當樂觀的莉莉奶奶不僅拒絕化療,更立誓要活超過一百天,於是她創起「活過一百天」的直播頻道,和網友們分享她生病後的生活,於此同時她也不閒著,她報名了舞蹈課程、畫起了漫畫...用著各種方式填滿生活。某天小男孩生生走進了她的生命裡,更在不知不覺間成為彼此不可或缺的「伴侶」,她教會生生如何去體會母親的心情,自己也從生生身上學習到如何和女兒相處,重要的是如何傳達彼此的情感。當有天她暈倒送進醫院,她和以安緊閉的心門終於打開,母親擔心女兒的、女兒擔憂母親的,許多因為面子不敢說出口的,都在面對生離死別之時,獲得一個宣洩的機會...



「有什麼東西是在你丟了以後應該覺得重要的,人的一生呢,你很難到什麼是正確的,什麼是真正對你好的。」

生生》寫實地拍出了人普遍在面對生離死別的下意識逃避,以及總不敢輕易對家人說出愛的倔強,透過兩條故事線帶出了「生生」二字的意義,簡單卻讓人深刻。鮑起靜嚴藝文的演技無庸置疑,飾演生生的吳至璿據悉是第一次演電影,看得出來他還非常生澀,連映後受訪他也是很緊張,其實有點可惜他和鮑起靜間沒能激出更多火花,但這樣的表現來說是值得肯定的。看完電影後和朋友有些討論,多半在聊情節設定上的一些不合理,例如雖然電影沒有交代原因,但生生媽獨力撫養著兩個兒子,依她還要上大夜班賺辛苦錢(比日班還多錢)的樣子看起來,作為單親家庭應是非常艱辛的,可在搬家前他們住的卻是看起來非常不錯的公寓,這點是滿奇妙的,連朋友看完都問「你不覺得他們房子住太好嗎?」,若依電影給生生媽的設定來看,確實是。

另外,不曉得是我恍神沒有留意到還是怎樣,記得生生騎腳踏車在生生媽工作的超商前出車禍時是晚上,然後下個畫面便帶到白天生生穿著校服、頭貼藥布搭著公車,還跑到莉莉奶奶的家,以為這是至少一天後的事情,結果再下個畫面是生生媽上完大夜班回家,像往常一樣叫生生起床上學,卻發現他竟然不在家,緊張的要出門報警,打開門就看到生生站在門口,依她訓斥他的語氣聽來,從生生發生車禍到生生媽回家不過就是一夜的事情,但剪接出來的卻像「生生過了幾天,生生媽才過一夜」的錯覺,且更奇怪的是,小孩子出車禍通常醫院都會連絡家屬,可是生生媽卻完全沒接獲通知,還照常的上下班,後知後覺的發現兒子出事。

整體而言《生生》確實給人很溫暖的感覺,如同一股暖流,非常舒服。作為這樣一部貼近你我日常的電影,沒有爆點、沒有高潮起伏卻也無所謂,只是若架構能夠更緊實、劇情能更流暢的話會更好。

作者:老子(OldMan) 【老子不負責電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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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焦點-【v.670】 2018/0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