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時代青年》:我們為何顫抖?
馬克思主義的種種對自由慣了的國家會難以適應,看完電影後,有一種終於理解為什麼當年的馬克思與恩格斯會有那樣的憤恨?這個世界早就不是我們所能追逐,馬克思可能沒有想過當年他的思想主張跨越百多年後會在世界各地形塑出如此多樣的變化。
電影看完後,腦中第一個興起的念頭是,倘若沒有燕妮,卡爾馬克思究竟能不能完成那些影響後世深遠的鉅作?
成功男人背後的偉大女人,若以《馬克思:時代青年》(Le jeune Karl Marx)描述的過程來看,燕妮與瑪麗絕對是馬克思與恩格斯之所以能有這般成就的關鍵,然而歷史上,或說生活在台灣的求學路上,別說馬克思與恩格斯的階級理論在講什麼,他們的另一半是誰更是連聽都沒聽過,這部電影對我來說有那麼點難以咀嚼,卻愈嚼愈有味道。
或許我該這麼講,得知燕妮與瑪麗在兩位共產制度建立者背後的歷程,是我看完這部電影之後的最大收穫。
堪稱影響後世最為深遠的思想家與政治家,馬克思的階級理論扎實地撼動了其後的世界局勢,他撰寫的「共產黨宣言」無疑是將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劃分開來的那一刀,或許是共產制度與共產黨這些名詞過於敏感,在台灣,當這些理論與實踐席捲全世界時,我們是無感的,乃至民主與資本主義逐漸暴露缺失的現在、歐美各國開始回頭審視共產制度的現在,我們依然是馬克思主義的化外之地。
這是好事,抑或壞事?還是說,從來就沒我們的事?
馬克思主義的種種對自由慣了的國家會難以適應,原先我對那些主張與想法是無法接納的,看完電影後,有一種終於理解為什麼當年的馬克思與恩格斯會有那樣的憤恨?為什麼正義者同盟可以凝聚那麼多力量?為什麼資本市場的嚴重剝削會讓人們沒太大感受?
當勞動成為一種商品,勞資雙方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當工人們確信自己沒有翻身餘地,市場就這麼給定下來了。
那樣的奴性放諸古今中外四海皆準,套用在各種關係裡都不違和,就是放在現今的台灣也可以洋洋灑灑列出一拖拉庫無法服眾的勞資糾紛與牽扯,由此看來,恩格斯當年的思想與決定更顯難得;只是,為什麼類似的問題始終都在而且迴避與改變不了?或許該說,既得利益者擁有權勢之後,就容易忘了是誰打造了他的富裕基礎。
前陣子,發生在北京的掃除低端人口事件是個很好的案例,政府高官認為那些蝸居在社會角落的低端民眾只是攀附在那座偉大城市裡的寄生蟲,殊不知將那些人趕跑後才發現生活中很多平常不會注意到的小事突然都變嚴重起來,拿最簡單的例子說,快遞變成慢遞,在對岸那樣講求速達且競爭超級激烈的物流業立刻引爆震盪,這才發現,原來平時穿梭在大街小巷裡的快遞員有不少都是被政府列為掃除的低端人口。
那是一種諷刺,上位者驕傲地以為全局都在控制之中,卻意外發現局勢的流動不如自己想像的全權掌握,平常瞧不起的低端人口竟是可能顛覆生活日常的關鍵,一個不小心不留神,鬥爭與抗議就會烽火四起。敏感如對岸當然不允許類似的情緒蔓延,打壓與迴避可以想像,只是,當共產不再共產,那樣的制度還會面臨多少問題?
馬克思可能沒有想過當年他的思想主張跨越百多年後會在世界各地形塑出如此多樣的變化,時代當然都在改變,能真正奉行的還有多少?或該問,資本思想侵入每個人的生活日常,有多少人還會支持共產而非財產?
這個世界早就不是我們所能追逐,為何還不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