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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告別─紀念導演勞勃阿特曼


勞勃阿特曼逝世前,2006年遺作《大家來我家》於5月舉行的首映會,會中勞勃阿特曼表示:「這部片講的其實是死亡,每個人終將難免一死。」此話不幸一語成讖,不過,就像他所說過的:「拍電影是能夠活個好幾輩子的機會。」

「拍電影就像在海灘上堆沙堡,你請朋友和你一起蓋了一座沙堡…最後海浪帶走了它,但沙堡的樣子將永遠留在你心中。」第78屆奧斯卡金像獎頒獎典禮上,勞勃阿特曼獲頒終身成就獎時發表感言,最後他說,「影藝學院委員們應該晚點給我這個獎,因為我還想再活個很多年。」

2006年11月20日,勞勃阿特曼因癌症病逝於洛杉磯,享年81歲的他,才剛完成最後一部電影《大家來我家》(A
Prairie Home Companion),並迅及展開新片拍攝計劃,堅守導演崗位直到生命中的最後一刻。即使近年來身體狀況日下,並曾接受心臟移植手術,勞勃阿特曼始終未曾暫停拍片的腳步,他從五零年代便馬不停蹄的展開導演生涯,執導影片包括電視影集、紀錄片等等,歷年來累積作品數量高達86部以上。


從1957年自編自導自製的第一部院線片《The Delinquents》開始,勞勃阿特曼以幾乎一年一部的速度,持續推出電影作品,1970年《外科醫生》(M*A*S*H)讓他初嘗成名滋味,故事主角為一群駐守戰地的醫生,其插科打諢的行徑諷刺戰爭的無理,是勞勃阿特曼的早期代表作。七零年代阿特曼其他重要作品,還有根據錢德勒著名犯罪推理小說改編而成的1973《漫長的告別》(The Long Goodbye),以及1975《納許維爾》(Nashville),在這部以鄉村音樂重地為背景的片子裡,已經可以見到日後阿特曼為大家所熟知的許多導演手法,眾多的演員展現浮世男女的眾生相,充分展現阿特曼電影的特色:電影中的故事情節,總是伴隨著人物的行動自然引發而來。


八零年代勞勃阿特曼較乏驚人之舉,勞勃阿特曼的創作能量,累積到了九零年代一口氣爆發,1992年巨星林立的《超級大玩家》(The Player),由提姆羅賓斯主演,並邀來茱莉亞羅勃茲、雪兒客串,獲得坎城影展最佳導演的肯定;隔一年1993《銀色、性、男女》(Short Cuts)表現也極為傑出,導演再次使出「阿特曼」式敘事手法,鎖定一群洛城居民的生活作息,跟著他們走進音樂廳、打掃游泳池,同時窺見他們的謊言、背叛與不可告人的秘密,這部片不但席捲威尼斯影展,也為阿特曼掙得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導演的提名。下一年1994《霓裳風暴》(Pret-a-Porter)為阿特曼這波創作帶到最高潮,這次場景轉移到巴黎時尚秀,揭發時尚圈內一點也不美麗的種種醜態,同時也邀來提姆羅賓斯、茱莉亞羅勃茲等大牌巨星插花,此片雖獲金球獎最佳影片提名,但始終充滿爭議性。


儘管受到許多影星推崇,但勞勃阿特曼不加修飾、特立獨行的作風,讓他的電影總難融入好萊塢娛樂世界中。跨入2000年,李察吉爾主演的《浪漫醫生》(Dr T and the Women)成績差強人意,要到2001年《謎霧莊園》(Gosford Park)才扳回一城,在勞勃阿特曼特有的導演方式下,一群老牌演員得以充分發揮精彩演技,把一個1930年代英國豪門謀殺故事講得特別有深度,這部片因此橫掃隔年奧斯卡各項大獎提名,勞勃阿特曼也第五度獲得最佳導演提名,僅管最後仍未能獲獎,但2006年獲頒終身成就獎,也算是遲來的肯定了。


就在勞勃阿特曼逝世前,2006年遺作《大家來我家》於5月舉行的首映會,會中勞勃阿特曼表示:「這部片講的其實是死亡,每個人終將難免一死。」此話不幸一語成讖,不過,就像他所說過的:「拍電影是能夠活個好幾輩子的機會。」勞勃阿特曼無愧於他的導演人生,而他所特有的個人風格,也將在作品中永遠活下去。

作者:吳采致

本期焦點-【v.093】 2006/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