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男配角速瞄：《進擊的鼓手》VS.《鳥人》在兩種完美中勉為擇一
分享到facebook就是這麼揪心，今年奧斯卡男配角獎循環到一個非比尋常的大年——這一點和女主角獎大異其趣——五位男配角入圍者各有分量。
其中，呼聲前兩強：《進擊的鼓手》J·K·西蒙斯、《鳥人》艾德華諾頓，這兩個戲裡囂張得男主角倒退三步的搶眼綠葉，熱力噴發、無懈可擊的演技，就算放進整個奧斯卡史，也足以打趴百分 之九十五的男配角提名者。
演技這門藝術的純粹性緊貼腎上腺素，本來就比電影本身，更容易達到所謂「難以挑剔」的高標，現在將這兩個完美的演繹放在一起比較，不要說比出高下，這太不科學，換個溫和一點的說法：「若要從裡面挑一個，你會挑誰？」
對我來說，就兩部片的形式跟角色性質，我會從兩個層面著眼：1.在意義上擇一，2.在廣度上擇一。
電影各段落宛若孫子兵法的《進擊的鼓手》裡，J·K·西蒙斯飾演令學生聞之喪膽的鐵血嚴師（詳見預告片），他光頭造型加上陡峭似山的五官，占了一個完美的 先天優勢。就因為他長得彷彿生來就是為了演這個角色，隨著「不二人選」而來的，正是「不二演法」。他讓我想起《林肯》的丹尼爾戴路易斯，五官的揮霍宛如刀 光劍影，處處都是驚人之筆，換言之，我認為J·K·西蒙斯為角色做的準備，一如片中那個菜鳥鼓手，練到自己都麻痺、練到精準而抓狂……其表演的攻擊性，無 疑朝觀眾視網膜畫下深深刻痕，過目難忘。
先褒到這裡，我們將目光轉向艾德華諾頓。
《鳥人》的傑出表演之於艾德華諾頓這位男星，算不算畢生最佳演出？答案：很難講。我們輕輕回憶一下《驚悚》那個百變罪犯、《美國X檔案》那個狂妄浪子—— 這兩個巨匠規格的精湛表演，還是爆破在近20年前那個90年代，何其難得、何止天才，就可惜奧斯卡那怪物有眼無珠、夜半不怕鬼敲門的先後虧待了兩者，只提 名、不給獎。
對我來講（或說對我們來講），《鳥人》當然是這位優秀演員的強勢回歸，說句老實話，若非時運不濟，他一度有望成為艾爾帕西諾、成為勞勃狄尼洛、成為男梅莉史翠普。
言歸正傳，眾知《鳥人》的操作噱頭，就是所謂一鏡到底，即便將可疑的剪接點拆開來看，也各是長度不短的長鏡頭，這使其跟《進擊的鼓手》產生一種再速成不過 的對照組：《進擊的鼓手》以凌厲剪接強化了J·K·西蒙斯的銳利，《鳥人》則死纏爛打捕捉住艾德華諾頓瞬息萬變的表情節奏。
老話一句：「各有千秋。」
我承認，大家對《鳥人》演技生成的第一想像，一定是：他們一定排練了很久，否則不會那麼一氣呵成、行雲流水、滾瓜爛熟。
是啊，排練了很久……這算優勢還劣勢呢？
《鳥人》演員令人肅然起敬的地方，在於他們反覆演練過後的「那個OK的Cut」，照樣充滿了所謂即興與急轉的光澤，意即，你將艾德華諾頓與米高基頓第一場 對尬好戲最OK的三個Cut拿來看，裡面一定有不少「不一樣」的地方，這就是我前面所講的「在廣度上擇一」。無數個零點零幾秒之間，艾德華諾頓可能憑直覺 做出各種不規則的爆裂選擇、甚至台詞變化，口水可以噴遍東西南北……我承認這是我自己的想像，但是呢，即便三個最OK的Cut，兩人可以演得分毫所差無 幾，在長鏡頭來講，那又更是一種功力。
再回到《進擊的鼓手》，J·K·西蒙斯這座大砲的密集轟炸，確實強勢導航影片的步調。然而進展到影片中段，部分場次竟讓我有些出戲，當特寫和熱度聚焦於鼓 樂聲，J·K·西蒙斯的攻擊性轉化成一種重複性嫌高的高壓公式，宛如貼在牆上的音樂教室守則，其力道是冷硬的……沒錯，J·K·西蒙斯冷酷線條的精準，肢 體專業的擬真，的確值得給出一陣滿堂喝采，這一點過往《穿著Prada的惡魔》、《黑天鵝》也有上乘的示範。
而《鳥人》多數篇幅那種Hip-hop式的連珠砲念白，節奏如行雲流水，對擅於此道的艾德華諾頓，似又構不上所謂「關鍵場」的豪華記憶點，反之，《進擊的鼓手》給J·K·西蒙斯特寫多，關鍵場的臉部線條一點小錯都出不得似的。
兩相乘減後，回到前面那個問題：「若要從裡面挑一個，你會挑誰？」我想我會挑艾德華諾頓。
作者：保溫冰
本期焦點－【v.486】 2015/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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