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中求慾：專訪導演雲翔
分享到facebook第一次拍裸露，是《永久居留》淋浴間裡棒球員在嬉笑、打鬧，理應一絲不掛。但電影放映後，香港有影評人說他賣弄男體，雲翔十分訝異，原來香港保守成這樣子……
《同中求慾-雲翔作品影展》將回顧近年崛起的新銳導演雲翔幾部作品，這些電影雖為數不多，卻包羅萬象，有尺度驚世駭俗的《愛很爛》、巧喻人生絕境的《安非他命》，在男體和情慾上的辯證，也頗見新意，無怪乎作品一向吸引觀眾眼球。
其中，話題性極強的爭議之作《愛很爛》，片中涉及兄妹亂倫的情節，雲翔苦笑坦言：「台灣和香港的尺度，兩邊都過不了，所以花了很多時間修剪。」他說，兄妹亂倫為真實故事，是香港發生的轟動新聞，兄妹被母親捉姦在床，鬧上法庭。對他來說，這是人性脆弱與偏激的一面，值得留存在銀幕上。
不過，電影裡的尺度，也讓人咋舌。「當然，一開始，演員們心理上多少會有抗拒，但他們非常信任我，比方一場女主角對警察男主角口交的戲，該女演員曾在雲翔的《安非他命》合作過，但到這場都覺得壓力很大。在拍攝之前，我帶演員們出遊，釋放壓力一下，後來她跑來跟我說：『導演我想通了，這是真實生活會發生的事，我沒有理由做不到。』。」
片中也有血淋淋的兇殺鏡頭，雲翔說：「這是愛情變壞、變殘酷的真實面，我就不留手，我以前的片都沒有很血腥的鏡頭，但這次，加入了驚世駭俗的『斷頭』畫面。在費城播映時，男人頭斷掉，很多觀眾發出不悅的驚呼，直到片尾兩顆頭漂在一起，觀眾又剎時感到恍然、滿足。」
他表示自己不是一個譁眾取寵的導演，鏡頭揭現多少、尺度到哪裡，都會跟電影主旨有密切結合，「因為我講的是特別的故事，所以需要這些特別的鏡頭。」由六段故事穿插而成的《愛很爛》，因場景瑣碎，也增加了電影預算，其中，更有場景拉到真實事發的荒島，是當年主角度過生命最後一段時間的地點，那是一個一般人去不了的險峻地帶，「站在那兒，我感覺到他的存在、他的哀傷，一個人生命最後的絕望、孤獨，在那個時刻，我也同時感覺到，自己執著跟要求，是對的。」
早期《永久居留》帶有自傳色彩，之後的多部作品也多出自周遭朋友經驗或真實新聞，他回憶道：「第一次拍裸露，是《永久居留》淋浴間裡棒球員在嬉笑、打鬧，理應一絲不掛。但電影放映後，香港有影評人說我賣弄男體，我十分訝異，原來香港保守成這樣子。第二次我就生氣了，乾脆驚世駭俗個徹底，怪的是，這反而沒事，香港口碑也很好，我想，他們也需要一個習慣、教育的過程。」
當初毅然放棄軟體業的優渥工作，選擇投身電影，他認為，電影涵蓋了音樂跟文學，「音樂與文學都是我所熱愛的，可惜我只能唱，不會做曲。以前在IT工作時，附近有間電影出租店，是我的養分補給站，我看了許多對自己啟發良多的歐洲片，也認識了啟蒙我的電影導演，如：巴索里尼、阿莫多瓦、格林納威，《安非他命》在德國上映時，有位德國影評家，就說我是當代巴索里尼。」
雲翔的電影裡或多或少帶著抑鬱的基調，這亦反映了他的生命觀，他認為，生命註定是一場悲劇，偏偏人們要找個理由活下去，這是人生最弔詭的一件事。拍電影，讓他有感慨、發洩的感覺……
放眼當今華語片趨勢，當然，香港現在很多導演為了大陸市場，拍了很多題材較迎合的片子，但雲翔相信，觀眾會用自主性去告訴創作者，他們喜歡的是什麼。「現今大陸尺度不自由，但倒也逐漸走向開放的方向，儘管你不能預知它能多早開放，但我有朋友對我說：『到時開放，你就發財了。』就像三十年前，你也不知道現今電影會發展成這個模樣嘛！」
《同中求慾-雲翔作品影展》即將與台灣觀眾見面，相信屆時，影迷們也將能更為全面、深入的認識這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新銳導演！
作者：保溫冰
本期焦點－【v.426】 2013/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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