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愛情偷回來!專訪《被偷走的那五年》導演黃真真
本來擔心病房的內心撕扯戲最難拍,結果出乎意料地順利,黃真真回憶道:「我說機器都準備好了,直接來吧!這種戲不要排戲,你一排,感情流光光,要拍時,就沒了……」
一場車禍,讓何蔓醒來,腦內記憶活生生漏掉五年,她要如何面對與丈夫已離婚的殘酷事實?
愛情中的失憶戲碼,大銀幕固然搬演過無數遍,香港導演黃真真新作《被偷走的那五年》,戲中峰迴路轉的發展,硬是讓人驚喜了好幾回。
此次,她邀來去年雙獲金馬獎提名的張孝全、白百何,共同詮釋這場撕心裂肺、苦中帶甜的珍愛紀事,電影中多場張力十足的催淚戲,對兩位演員也是極大挑戰。
談起這個故事的發想,黃真真頗有感觸:「我周遭友人的感情轉折,都是千篇一律的路數,熱戀、轉淡、分手、藕斷絲連、復合。人生嘛,愛得這麼規格化,也滿無趣的。我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拍一部片,愛出一個新的態度……有一天,我在網路上看到真人真事,一個太太,一覺睡醒,失去十年回憶,結婚、生小孩什麼都忘掉了,醫生研判,她潛意識想逃脫婚姻挫敗的現實,我為這劇本做了詳細的資料蒐集,想想這個故事很好拍,大家都知道嘛,愛情抵不過歲月的磨練,把不好的回憶擦掉,是大家都渴望的。」
黃真真屬「快手型」導演,行事乾脆俐落,她表示,當初籌備期大家看到前期時間表寫著:一個月完成籌備——手中的紙紛紛掉在地上,「他們說起碼要四個月,我說:『四個月我剪完了!』白百何、張孝全的檔期沒辦法等啊!」
這位作風爽快的女導演還曾演過戲,並以《神跡奇案》獲得最佳女主角獎,當她指導白百何演出時,會不會技癢,想親身示範呢?她說:「就是因為當過演員,我知道,你不能叫他Copy,你叫他Copy他可以做出來,但那就不是他自己了,通常是我去把他的內在抓出來,那個傷感是他自己的,幫他去揪出自己內心深處的感觸。」她就是透過這種方式,引導出白百何的情緒與詮釋角色的潛能,「這樣子,整個影廳才會充滿感染力,感情是真的,看兩三遍都不覺得膩!不只白百何好會哭,只要抓對了,每個人都可以好會哭!」黃真真也讚嘆白百何很願意冒險,一個扮醜的病容,她毫不遲疑,一口答應,「大家彼此信任,就能激撞出火花。」
本來擔心病房的內心撕扯戲最難拍,結果出乎意料地順利,黃真真回憶道:「我說機器都準備好了,直接來吧!這種戲不要排戲,你一排,感情流光光,要拍時,就沒了。所以我拍感情戲都不排的,但會事先討論……大概範圍是怎樣。這場戲排在最後一天拍,孝全問:『導演妳覺得這場戲男主角要哭嗎?』我請他自己按著這些日子情感的積累去發揮。」果然,張孝全表現得深沉而有爆發性,相當觸動人。
此外,片中有場求婚戲,拍得歡樂又陣仗浩大,令人印象深刻,黃真真說,是一個朋友要求婚,他請她幫忙籌備,籌備得不好,他就給她看一個Youtube流傳的知名求婚片段,黃真真一看,大呼好梗,可拿來電影裡發揮,有趣的是,十多年前她執導的紀錄片《女人那話兒》也使用過類似的子母畫面,黃真真頗感自豪:「那代表我前衛啊!哈哈……」
此外,她也不認為張孝全、白百何口音的差異有什麼不對,「白百何原本自告奮勇說要調整口音,我說不用!為什麼大陸女生不能嫁給台灣男生?我要頌揚這個觀念,在現實裡面,中港台是愈靠愈近、愈來愈密切,愛情本來就是不分國界的嘛……」
本片大部分拍攝和後製都在台灣,有了這次經驗,她對台灣電影產業相當有信心,「我謝謝台灣,台灣人相當熱情,大力支援電影拍攝……而且台灣的景非常時尚,有特色,我打算繼續在台灣拍戲。」
她坦言自己也是個很浪漫的人,有次她邀男友在餐廳過節,端來一條大鮪魚,主廚幫忙「開魚」,一剖開,不得了,裡面是壽司擺成的「I love you」字樣。「我不能要求情人跟我一樣浪漫,但平時工作忙,既不能膩在一塊,乾脆碰面時就一次浪漫個夠!」
目前手上有時尚、科幻兩個案子正在發展的黃真真,這部《被偷走的那五年》,相當程度註解了她的愛情觀,對她來說,拍電影滿足了她充滿冒險慾的人生想望,既然五年被偷走,那偷更多回來是一定要的啊!
作者:保溫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