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情歌》前衛的當代浮生逃亡記
《殺手情歌》是我在今年台北電影節最期待的電影之一,導演卡文的音樂與寫詩才華曾在《吃土一族》見識過後便念念不忘,想說為何一個影像如此粗暴的人卻能創作出感情豐沛的歌曲、以及意韻十足的詩文呢?
在看《殺手情歌》之前,我一心想著既然已經受過《吃土一族》的洗禮,那麼看起《殺手情歌》應該是會很順口吧?
畢竟台北電影節在選片指南時把《殺手情歌》比喻為一場華麗的殺手歌劇,可以體驗菲律賓怪才導演卡文的音樂、大明星如淺野忠信的演出、還有杜可風掌鏡美學(而且北影映後還附贈珍貴的導演講座!),怎麼看都是影展中不可錯過的一部作品。
而果然,看過《吃土一族》之後所建立起來「卡文電影中出現什麼都不奇怪」的預防針順利產生作用:當我把觀影心情調整到「見學研究」的狀態之後,赫然之間、70分鐘看似解構重組台詞少劇情又簡約短小精幹的《殺手情歌》竟有一種當代前衛史詩的壯烈感。
故事很簡單,黑道老大的情婦與殺手私奔,想當然爾將面臨被追殺的命運,在逃亡期間,兩人過著流離狼狽卻又自得其樂的頹廢生活,華麗地墮落著。
小情侶經過糜爛縱慾的夜店舞會、走過合奏聖歌的廢墟、在貨車或小包車中縱情狂笑自溺、並夢見兩人化身神鬼一般地一起走遊在霓光擁擠的樂園人群裡…
杜可風鏡頭下的馬尼拉在特殊的城市風情以及綁在淺野忠信手上的躁動攝影機影像詮釋之下,活著時的絕望與死後反而滲出了希望的怪異、竟毫無違和地被剪接在一起了。想必卡文大刀闊斧地就是為了讓觀眾在流水帳敘事之外,能兩兩地看到劇情切開生時與死時、追殺與流亡時、狂歡時與疲攤時、天黑與天亮時等等的一場戲有兩樣情的影像對丈與對照呼應。但到底是呼應了這些事要來幹嘛的?
看完《殺手情歌》我並不急於找尋所謂的答案,畢竟剛從一場魔幻夢境醒來,任誰都會怔怔然。
相較於卡文亦擅長的更具美感的音樂與有意境的詩作品比起來,卡文的電影,實在是他創作裡最為抽象而任人解讀感受的奇妙境界。同樣這一場叫做《殺手情歌》的夢,每個人來看大概都會產生不同甚或兩極的評論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