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電影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 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

延伸閱讀

九把刀談《那些年》:製作緣起

我覺得它是一個有愛的電影。有愛的電影就是你…每個喜歡角色的人,都會去主動想要為這個電影做一點貢獻。

整部電影的拍攝,有一種想要向我喜歡的東西致敬的感覺。這是我第一部,或許是我此生唯一的一部,而且它又是我的故事,我希望它是一部很有愛的電影。在拍的過程中,其實我都有一種很奇妙的一種感覺,是我在重建我的生命的歷史,像心理治療一樣。參加沈佳宜的婚禮時,新郎說了一段話,當時我心裡就在想,這一段話,可以拍成電影。

我寫完小說第一年,小說賣很爛,但是我就打電話給出版社,跟他講說,去丟給認識的導演,一定會拍成電影,一定會超好看的,他們都會叫我不要想太多,然後我早就覺得我小說會進好萊塢,我覺得別人對你的認可還是一樣可有可無,因為我自己早就很認可了。

我覺得它是一個有愛的電影。有愛的電影就是你…每個喜歡角色的人,都會去主動想要為這個電影做一點貢獻。其實我覺得拍電影,特別是拍這個電影,某種意義算是心裡治療,它也是我生命中的一個救贖的經驗,像一個時光機,會讓你覺得回到過去,去修補一些我過去沒辦法完成的一些事情。

有件事情是我還滿自豪,就是說這個電影它是非常精準照著劇本拍的電影。因為我沒當過導演,我也不會剪接,但是我剪接是在腦中發生的,所以這件事情是整個過程中我覺得最爽的部分。你可以發現說從初剪就是對著劇本下去剪的,而不是經過我們拍完的一些素材之後,然後發現這樣子的述事是有問題的,所以我們再用剪接的方式再重述一遍故事。

在我最挫折的時候,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跟柴姊說我之所以如此暢銷,一定有原因,一定就是為了要拍這個電影,我有買車子,會買房子,但平常我的品味就是很有錢的大學生這樣子而已,我不會去買更厲害的名牌,然後我覺得,我想要拍這部電影,我想要成就它,所以我就出很多錢,我跟柴姊很認真的講說,我覺得電影會成功,因為我覺得劇本太好了,然後我覺得我太有意志力了。

我聽過太多的MV導演跟廣告導演他們之前都請我去當編劇,他們都說他們夢想是要拍電影,我都覺得你們每一個都比我有錢,每一個都要找金主,每一個都跟我講電影會成功,會成功為什麼不自己丟錢?會成功的事情就是要賺大錢啊,為什麼你不當股東?為什麼你都要痴痴地等電影公司來投資你才要開始啟動你的電影計劃?那你根本打心裡不覺得是這麼一回事,那拍電影怎麼會是你的夢想呢?對,他們都太有錢了。我覺得我會成功,我要當股東,我要進來,然後我還有意志力,我…我覺得我就是會做到。

我一直覺得就是…因為有愛才會有意志力,所以我會講說拍電影不是我的夢想,但是拍「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才是我的夢想,對,大概會是這樣子,有一些更有細節的事情,可能就沒有這件事來得更熱情…

這部電影,是在很有愛的情況下完成,它已經超越了我的能力所及了,我自己都嚇一跳,覺得超開心,沒有遺憾…

記憶重現

電影裡面有一些符碼,是我的符碼也是大家的一些小記憶,比如說,彎彎一開始出場的時候,就講玫塊之夜,那個是我每個禮拜六都要看的,曾慶瑜跟澎恰恰。再來像井上雄彥(灌藍高手的作家)死掉的謠言,這個謠言在目前網路時代根本不會發生,但當時井上雄彥的傳言傳了非常久,另外像八卦山有殭屍在那邊跳,這個傳言是當時的瘋言瘋語,算是故事中跟時代性相對照的小元件。

辦格鬥賽,老實講它是很突發的一個事件,我希望沈佳宜可以覺得我很勇敢。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我誤會我自己很會打架,因為我很喜歡打架,幾乎都沒有輸過,所以我在辦格鬥賽時,其實是想炫燿自己很打,但結果我被打的超級慘,那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過去跟我打架的人都很弱,我一旦和真正高手打,我就被打得很慘。最後那個直鉤拳是真的,所以我鼻子到現在都是歪的,就是被那拳掃下來。另外是跟沈佳宜是在電話裡面大吵,我覺得呈現在電影裡亂沒張力的,所以在改編的時候就會就變成面對面,再來我覺得人就是有一些即定印象的偏執,吵架就要在雨中,張學友有首歌,「分手總是在雨中」,就是要下雨吧,就來吧,而且它是我生命中一個非常關鍵的事件,所以我希望電影裡面有這段,要拍點武打的部份,我們就來打吧,因為它我生命的真實事件。

馬克吐溫說,現實人生永遠比小說還要離奇,因為現實人生不需要顧及到可能性,我反而是要把這個格鬥賽的可能性稍微連結起來,就往前加了段主角在家裡面練拳擊的內容,然後將格鬥賽處理的有蒙太奇的感覺,快速的回憶他以前打牆壁的片段。沈佳宜考不好的那一段也是真的,就一個非常在意成績的人來講,聯考失敗是很挫折的一件事情,沈佳宜從小到大只會念書,但確還是考不好,以她的標準來講算是考不好,但是我很開心是這件事讓我覺得追她比較好追,有女神折翼的感覺,覺得她比較接近凡人,比較好靠近。

想像與現實

我的原來的人生裡面,不過就是因為上課愛搗蛋,然後被老師罰站在沈佳宜前面,普通的狀態,但是如果電影這樣子演就很無趣。但是有些場景,我只要一想到有些對白,居然可以這麼好笑,就會想要把那個場景寫出來,於是我就想要老師講那一句,「上課打手槍,上課打手槍,就是我看過那麼多學生,有想打老師的,但是卻沒有像你這麼變態的。」

我就想要寫這些對白,特別想讓柯震東回憶去說,他有沒有射,這對白就是垃圾到了極點,但是寫完了後,我一直覺得把打手槍拍得很寫實,其實感覺起來真的會讓人不舒服,所以我就是把它變成一個舞蹈的狀態,用舞蹈這個概念,我覺得打手槍就是…跟彈吉他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手形,我們在調色的…在調光的過程中,我把幻想的顏色跟現實做了一點差異這樣子。所以我說,舞蹈的部份其實就是為了降低不舒服,跟我覺得趣味的形式表現,所以上課打手槍只是為了增加戲劇張力,現實並沒有這樣的搗蛋行為。

有一些關鍵的對白,對我來講很重要,就是…柯景騰說「或許在另外的平行時空裡,我們是在一起的」,沈佳宜說「真羨慕他們呢」,其實電影就是我的平行時空?。

在拍的過程中,其實我有種很奇妙的感覺,是我在重建我的生命歷史的樣子,那那個…這電影太自私了,但是因為很自私所以才會有很多愛,所以…它跟我所有的做事模式的開始是不一樣的,怎麼講…,寫書寫久了會變得很霸道哦,因為書寫什麼都是我決定就好,但拍電影其實我花了很多的時間在跟人際溝通,那不是我會做的事情。我是個我行我素慣了的人,不太容易照顧別人的感受,但是我會希望這部電影就很有愛的完成,所以就希望每個人都開心。

電影有些心理治療的部份,所以拍那個平溪放天燈的那一天,我的目的是想要完成17歲的願望而已,因為當年的我沒有勇氣告白,所以我拒絕沈佳宜的好意,她一直問我「我想要知道答案嗎?」因為我多年之後有對過這件事情,她說她那時候就是想告訴我,想跟我在一起,我就一直不要聽,我覺得這件事情是一個很大的缺憾。我是滿刻意在這部電影裡,完全不出現九把刀三個字,因為我希望它脫離我,它也是一個好看的愛情電影,我沒有寫筆名是什麼,我刻意避掉九把刀三個字這樣子,但是留下彎彎是跟現實是連結的,因為希望有勵志的成份在。

最挫折的一場戲

我有兩個執行導演,我用他們是因為他們是我的好朋友,執行導演要會溝通,因為我要拍的是我的電影,我希望我的意志要忠實的傳達下去,希望有人可以跟我一起玩。比如說,我們拍升旗,要勃起那一段,我劇本就是寫他一邊升旗,他就一邊勃起,我的執行導演,廖明毅他就靈機一動,拍了那個拉繩子的手,多這個巧思,我就覺得很好。我不希望他們只是我的執行的一個機器,我想要給他們空間,所以反而會生悶氣。

敖犬在廁所裡放一罐仙草蜜,那天是我拍所有戲裡面最憤怒的一場,那天只有一顆鏡頭而已,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他們對話很多,只有一鏡會很無聊,我希望是從兩個人兩個特寫,頭特寫就是過肩、越肩。或者是從他們後面拍兩個屁股,然後尿尿,之後互相轉頭講話也可以,但是他很堅持,仙草蜜一定要放在兩個人畫面的中間,每次敖犬一放不對,他就會喊卡,稍微偏左偏右都不行,後來不用他喊了,敖犬就一放下去就說Cut,我覺得把仙草蜜放螢幕中間不會讓這部電影更好看!但是他很堅持要玩一個畫面的協調性,後來我加了一段動畫,是想要那個分鏡有趣一點。那場居然拍了好像29次還是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