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電影 ﹥憤怒鳥玩電影 The Angry Birds Mov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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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畫製作

遊戲中的角色很單純,不會走路也不會說話,因此我們要增加角色的複雜度,才能夠在螢幕上看起來栩栩如生。我的目標是要讓角色的構圖複雜到在能夠在片中演出,同時也要讓觀眾和全球三十億粉絲一眼就認得出來。

對索尼動畫公司 (Sony Pictures Imageworks) 的動畫團隊而言,最主要的挑戰是該片龐大的格局。和只需注重角色線條和簡單布景的遊戲相反,製片團隊所要設計的角色和世界,畫面力求豐富細膩,才能成為動畫長片。

首要挑戰便是要將平面圖像化的角色轉化為完整立體的角色,才能在大螢幕上3D移動。負責設計電影主要角色的角色美術指導法蘭契斯卡娜塔莉 (Francesca Natale) 表示:「遊戲中的角色很單純,不會走路也不會說話,因此我們要增加角色的複雜度,才能夠在螢幕上看起來栩栩如生。我的目標是要讓角色的構圖複雜到在能夠在片中演出,同時也要讓觀眾和全球三十億粉絲一眼就認得出來。」

銳德本身就是進行角色圖像轉換的最好例子。雖然可以透過電腦建立模型,娜塔莉依舊會事先用墨水和畫筆親手為銳德設計 100 種造型。「當中要進行的工作非常繁雜,首先要決定是否讓小鳥看起來相當逼真,還是只要擬人化即可。初稿和定案的圖案往往天差地遠,不過永遠都不要自我設限,因為往往在過程中會出現意想不到的靈感。」

最後,製片團對決定採用擬人化的方式繪製銳德 (以及其他角色),而非力求逼真。娜塔莉解釋道:「我們設計出來的動物看起來像鳥,也有鳥的感受,但所有的角色都有著人類的一舉一動和臉部表情。同樣,這些角色也不會有真的翅膀,而是有翅膀樣貌的手臂。」

在繪製小豬,某些層面也遇到類似關卡,需要把圖像轉化為完整形體的角色,不過和繪製小鳥完全不同,影片中有成千上萬的小豬,問題變成要讓他們看起來完全相同還是各異其趣,畢竟這些數不清的小豬就像蜂群一樣成群結隊移動著,並且都朝相同的目標工作。娜塔莉回憶道:「最後我們決定讓每隻豬都長得不一樣。遠遠望過去,小豬就只是一樣的群體,但如果拉近細看,每隻小豬性格都與眾不同,各異其趣。」

待設計稿定案後,娜塔莉再將作品轉交給數位雕塑藝術師李歐珊卻斯巴柏薩 (Leo Sanchez Barbosa),負責將 2D 圖形轉為 3D 物件,最後便誕生出 130 隻不同的小鳥和 100 隻相異的小豬,並加上肢體動作。

對視覺特效總監丹尼狄米安 (Danny Dimian) 而言,構圖單純的小豬是數位動畫師面臨過最大的挑戰。狄米安直言:「圖形愈單純,完成的困難度卻反常的高。法蘭契斯卡娜塔莉和克萊凱帝斯非常清楚,小豬的外型要力求簡單俐落,同時也要能夠做出非常多動作。然而,角色外觀愈是單純,眼尖的觀眾愈容易察覺到瑕疵和外觀變化,因此在這部瘋狂的動畫片中,角色必須要轉化為簡單俐落的外型。正因如此,我們的設備其實都極為複雜。即使每隻豬的線條都相當單純,但背後需要的模型非常繁複,需要大量的技術。完成這項任務非常了不起。」

當然,並非所有挑戰都是隱藏在布幕之後。狄米安接著表示:「我們在繪製小鳥的羽毛時下了一番功夫。同樣地,小鳥的線條外型設計也十分簡單,但質感卻很繁複。問題來了,哪邊要加上鳥羽?哪邊要加上毛髮?角色又該如何妝點?要讓這些動物同時保有俐落線條,還要有一身蓬鬆動人的鳥毛,很有挑戰性。」

動畫總監彼得奈許 (Pete Nash) 說動畫團隊對此嚴肅看待,經常需要經過大量設計、繁複的運鏡,同時還要搭配移動的角色。納許表示:「進入製作團隊後,他們讓我看一些初期繪製的分鏡圖,因此我明白這次製作相當有企圖心。對我而言,主要的挑戰是電影基調。我知道畫面上會同時出現數量龐大的角色,大量複雜的鏡頭和許多角色同時移動。例如,有一場戲是小豬要偷走所有的鳥蛋,這是經過精心策畫的一次搶劫。小豬需要四處奔跑,再搭配複雜的動作,畫面上同時會出現 50 至 100 名角色。整部片都充滿類似的場景,畫面需要讓人屏息,而這就非常有挑戰性了。」

由於銳德是片中要角,因此納許的製作團隊會特別將聚焦在他身上。在動畫師賦予他生命的過程中,銳德的壞脾氣自然佔很重要的部分。「製作動畫的首要之務是要了解什麼是動畫。」奈許如此解釋道。他表示,經過多番嘗試與錯誤,他們了解到,帶出些許憤怒的鏡頭作為鋪墊才能讓有更多堆疊空間,先選擇使用細部特寫,再層層疊加帶出更多情緒。

「起初在測試銳德的動作時,我們先用西部片的概念快速切換鏡頭 (quick cut),畫面先帶到他的眉毛,再切到緊握的拳頭和腳趾,接著再切換到齜牙咧嘴的樣子。之後我們捨棄了這個方式,而是用使用更多細部表情的鏡頭。其實我還拿著攝影機對自己拍攝,試著想像自己沮喪暴怒的樣子並加以揣摩,再拍下眼中觀察到的細部表情,包括臉上細微的抽動,還有轉頭時頸部逐漸僵硬的過程。」

「由於傑森蘇戴西斯為該角色配音,因此動畫團隊也觀看他的影片來指導演出。奈許說:「我們不只要拍下他如何順台詞,同時也要觀察他的喜劇表現。我們觀察到細微的動作,比如當他說嘲諷的台詞時,臉上會露出笑容,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讓人喜歡的地方,我們便挪用在銳德身上。」

恰克則完全相反,不需要有太多細微的表情。「恰克是片中最忙碌的角色,因為他的精力超級充沛。喬許蓋德在扮演他的時候就像患了過動症一樣口若懸河,不斷變換想法!因此我們嘗試要這樣繪製動畫,盡可能塞進許多想法,變換出不可能的動作,而無須考慮實際的機制。將這麼多的想法融入他的演出之中,相當驚奇。」

在處理砰伯的時候,動畫師面臨的挑戰是如何表現砰伯複雜的思路。奈許說:「砰伯總是絞盡腦汁思考,所以我們誇大了他苦思的神情。手抬下巴,噘起嘴來,眉毛下垂,兩顆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接著我們展現出就算他絞盡腦汁,結果什麼也沒想出來的樣子。」

至於如何描繪砰伯爆炸的能力,奈許說明:「就像一個人的壓力不斷累積,就算不希望爆炸,自己也控制不了。他很努力撐著,結果最後他的雙眼會突然膨脹,終於撐破爆炸。」

瑪蒂爾達則給動畫師帶來另一項挑戰。奈許回憶說道:「電影開始的時候,她是一隻年輕敏感的小鳥,總是愉快過了頭,因此設計她的動作時,會有不自然的優雅流暢和完美。但其實她掩蓋住了內心的憤怒,所以會看到臉上閃過一抹邪惡的神情,接著又馬上回復到不自然的愉快。」

該片整體畫面由美術指導彼得奧斯瓦德操刀。「他責任很重大。其實這是我在這種等級電影中,碰過最龐大的製作計畫」克萊凱帝斯如是說。曾經參與動畫《魔髮奇緣》製作的她深知何謂稱得上大型動畫製作計畫。「影片中有兩種文明。小鳥的社會共有 130 隻不同的角色,其中還不包括為數眾多的配角,更別說上千隻的小豬了。造型、燈光都用盡全力打造,色彩選擇不循規蹈矩,燈光須力求逼真,在在都經過一番設計,而彼得負責掌控一切。他能天馬行空,具有喜劇天賦,打造出《憤怒鳥玩電影》的快樂氛圍。

彼得奧斯瓦德認為,由於片中角色都已具有雛形,因此製作團隊得以讓片中的世界更加逼真複雜。「這部片既不失原本的風格,而且極為寫實。我們希望設計出觀眾覺得這是一部既熟悉又意想不到的電影,所以該片的構圖大膽誇張,部分採用非常卡通的畫風,但質感很逼真,例如樹皮和鳥的羽毛圖案。回到故事本身的設定,這群鳥無法飛行,從沒離開過小島。」

影片的色調設計也參照真實世界。彼得奧斯瓦德說明:「遊戲本身的色調十分單純,只用基本色調,所以我們在用色上較複雜、自然、醒目。當中,小鳥是用色上重要的一環,需要與背景呈現明顯的對比。尤其是主角銳德,他的用色最為特殊,其他小鳥的色調都沒有他身上的紅色。鏡頭帶到一大群鳥兒時,一下子就能找到銳德了。」

其中一個大場面是電影開始銳德步出法院,走向大街的一幕。彼得奧斯瓦德表示:「觀眾可以在這段過程看見整座村莊,並且跟著他的步伐,一路往村莊走去。我的部門負責設計村莊,從打稿、上色、到預覽畫面來模擬我們的設計的過程中,逐漸瞭解屋子之間的距離如何拿捏,才能正確的時間點切入畫面,並且能塞得下所有的東西。另外由於要營造出小村落的感受,因此我們也針對大街的寬度有一番探討。街道太寬,看起來會像城市;街道太窄,則無法讓畫面帶到所有的東西。」

鳥島上其中一個重要場景是銳德的房子,這座小屋豎立在海灘上,距離其他鳥島居民很遙遠。「島上所有小鳥居住的小屋都由茅草編織而成,唯獨銳德的房子是用堅固的水灰泥建造的。我們認為這可以用來比喻銳德固執的脾氣。他在花園種了滿滿的仙人掌和巨大的棕梠樹,全都佈滿了尖刺,雖然美麗卻讓人不安。」

片中鳥島和豬島之間還有 90 個以上的場景。彼得奧斯瓦德進一步說明:「我們持續加強兩座島嶼之間的對比。在鳥島,一切事物都原始自然,沒有電力。豬島則擁有一切,有電力、炸藥、手機和飛機。鳥島上的杯子是用雙手木頭雕製而成;但豬島上的杯子則是用金屬和玻璃製成。」

彼得奧斯瓦德說:「我把豬島叫做『蠢蛋國』。他們建造東西毫無美感或目的。小鳥就不同了,他們心思細膩,關心自己的家園美不美,每一個小地方是不是都很好看,但小豬們只會把建築拼隨意湊在一起。小豬想把房子蓋得筆直,喜歡不斷往上蓋,結果卻變得歪歪斜斜,搖搖欲墜。於是電影就和遊戲有了連結,當小鳥一抵達豬島,便有了攻擊目標,這些高聳脆弱的房子正好讓他們發動一連串的攻擊。」

視覺特效總監丹尼狄米安說:「豬島彷彿是魯比高堡 (Robe Goldberg) 的世界,建造太過精密複雜了,總有一天終將倒塌。在為小豬打造這龐大的世界的同時,需要從堆積木的角度著手。這座城市是由一個個獨特的小塊拼湊而成,彷彿孩子用樂高積木蓋房子,因此當這些元素拼湊完成時,將會帶給觀眾層層疊疊的感受。」

而這些積木般的部件可以一次次重複使用。動畫團隊以同樣的方式繪製鳥島植物的葉子。狄米安繼續說道:「我們另外還建立了植物、樹木、灌木的圖庫,全部都是依循繪製小鳥的方式完成。我們運用圖庫進行混搭、縮放,從幾個觀眾能夠目睹的場景中,又創造出目不暇給的世界。」

和孩子堆積木一樣,其中一項樂趣是將它推垮。狄米安接著說:「我們也花了一番功夫拆毀這個世界,當小鳥在最後將憤怒發洩在小豬身上的時候,我們就要拆垮所有建立完成的事物。雖然這反映我內心的小男孩心態,但還是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