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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噩夢》:明槍 暗箭 請選擇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看似是世事的通則,但若擺在愛情攻防來看,是否仍是浮世男女的選擇依據?看完片名即破題的《愛的噩夢》,也許會刷新既有認知,或印證對人性的了解。再或者,激發你其他的求生法則。

愛的噩夢》(2024)是廖明毅導演繼亞洲首部以iPhone拍攝的電影《怪胎》(2020)後,第二部同樣拿iPhone拍完全場、兩位主角林柏宏謝欣穎再度合體的愛情現形記。兩部片猶如系列電影的相似大方向,設有不同的內核。《怪胎》扣問愛情恆久不變的可行性,《愛的噩夢》則以英文片名「Suffocating Love」向觀眾拋出選擇題:若愛是窒息,你要用哪種方式為愛而生。

回顧《怪胎

映後導演不諱言自己對愛情的看法是負面而悲觀的,因此看完他的愛情片不免都抱著沉重的心情離場,就像看完《哭聲》(2016)導演羅泓軫的作品會備感絕望。但正因為他們都點出人生難以避免的殘酷現實面,才讓觀後的思考不厭其煩地一再咀嚼。

相較於《怪胎》畫面比例的巧思、色彩配置強烈的風格,《愛的噩夢》在人物生活風格上相對寫實,唯有在奇幻的夢遊仙境場景,以單色系的華麗營造對比。情節上可見導演這次想擴寬格局的野心,不再只是《怪胎》兩人世界的深入挖掘,而是主角與周圍更多誘惑及可能的撞擊,會引爆什麼火花。

愛的噩夢

(以下有雷,請斟酌閱讀。)

林柏宏在兩部片裡都是出軌的一方,相較於《怪胎》的正宮謝欣穎事後覺得換成自己也會變的換位思考,《愛的噩夢》則將人性中所謂好還要更好的想像與貪婪、遇到問題就逃避的鴕鳥心態展露無遺。因此導演打趣表示《愛的噩夢》在台北電影節首映後,林柏宏就成了新渣男代表。然而,回過頭來檢視兩部片不同情境下的「出軌」:愛情可能是短暫的,新鮮感可能會消失。但有沒有一種可能,無需在並行的兩段關係中彼此糾纏?

怪胎》某個層面來講,換位有理。不過若能早點揮別舊愛,才去投入新關係,儘管結束都會造成傷害,但至少保有難能可貴的誠實。《愛的噩夢》亦然,主角在現在進行式的愛情裡下意識地逐漸醒腦,為誘惑撐開趁虛而入的縫隙。《怪胎》的優點變缺點,《愛的噩夢》的全盤接受到不能忍受,都是沒有外力介入時就已存在的問題。而人性的弱點,正是沒有外力加持時,本身很難主動和對方一起解決問題,或結束一段無能為力的關係。

鄰家女孩般的正宮項婕如

於是,怎能確定《怪胎》變「正常」後的新戀情能不陷入下個優點變缺點的迴圈?答案就在《愛的噩夢》裡。

「你要看到小嬰兒笑,就要先忍受他哭。」

林柏宏在片中的三個女人,一個是鄰家女孩般的正宮項婕如,一個是回憶總是最美的小三林艾璇,一個是高不可攀的女神謝欣穎。正宮同居後才明著來的控制,對比女神完美表象下暗潮洶湧的計畫,再拉出小三還處在熱戀期中的明暗未卜。皆可看出關係的明槍暗箭,正值熱戀期至醒腦過後並非那麼猝不及防。反而更像溫水煮青蛙,並且是青蛙本身燒的水。

回憶總是最美的小三林艾璇

他愛浸泡在溫水裡那熱戀的溫度,愛昏頭地忽略溫水裡有毒的物質。直到被習慣麻痺了知覺,直到有下一個等著他燒水的容器出現。除了跳鍋,是否能給予彼此協調而非只能一方妥協的機會?是否能給予彼此真誠以對、相互磨合的可能?是否能喚醒自己嘗試後即使未果,也不必一再換一鍋燒水,去獨身過好生活的本能?

愛情可能大多都不甚完美,盡是明槍或暗箭的選擇題。但願永遠記得自己有主動改變的可能,與不必被選擇題選擇的自由。

高不可攀的女神謝欣穎

作者:Joanna 【蝦趴左岸史多瑞】

本期焦點-【v.975】 2024/0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