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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金》:一杯茶與一座島的命運共振


今年台劇有兩個天花板,一個是《俗女養成記2》,一個是《茶金》。在紛亂動盪的年代,一群有夢的人,試著衝出台灣小島,想要把夢做大,卻也在追夢的過程中,受到政治干預,或受傷或殞落或愈發堅韌。而日劇常見的職人精神情節,亦能在《茶金》見到。

「東方美人茶是被蟲咬過的茶,它天生就是受過傷的茶。」薏心
「所以...這不是完美的茶嗎?」
「不是。但正因為這個傷口,造就了它獨特的味道。茶跟人一樣,傷口可以讓人脆弱,也可以使人堅強。但正是這傷口,讓你變得跟別人不同。」

今年台劇有兩個天花板,一個是《俗女養成記2》,一個是《茶金》,兩部作品的風情截然不同,但它們都做到一件事:講好一個故事,沒有馬虎,沒有說教,沒有距離感。

去年曾看過《茶金》的六集試片,當時很喜歡,只是一直沒找到時間(心情)把作品補完。最近幾天以一天兩集的速度,從頭到尾慢慢補完這齣電影劇,過程中有感動,最後一集有催出我的淚水。時代劇拍得成功與否,就看觀眾能不能感受到「啊,一個時代過去了」的惆悵感。《茶金》有做到這一點,在紛亂動盪的年代,一群有夢的人,試著衝出台灣小島,想要把夢做大,卻也在追夢的過程中,受到政治干預,或受傷或殞落或愈發堅韌。

茶金》前半段講日光茶行如何靠茶葉成為大戶,後來與國民黨政府交手,開始把茶葉外銷到北非,賺取外匯。茶「金」講得是茶葉如何賺進斗金。影片後段,林君陽導演將劇中人物的愛與恨、傷與痛、喜與悲全部濃縮到一杯茶中。一杯好茶是花費無數心力才淬煉出來的,一座島(台灣)的文化底蘊,也是經歷無數的陣痛,才能累積成形。想來,茶「金」也指前人留下的文化財,珍貴如金。

林君陽導演能拍極具渲染與攻擊性的《我們與惡的距離》,也能拍出溫柔婉約的《茶金》,實在很令人驚喜。相較於《我們與惡的距離》還會給我一種「議題大於作品」的感覺,《茶金》的敘事更加地大器成熟,例如茶廠大家長過世,葬禮上,大伯人面廣,在眾人面前說要幫助福吉(郭子乾飾演)選茶公會理事長,用以彰顯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沒想到 KK(温昇豪飾演)找來行政院副院長捻香,高層級政府官員蒞臨,不只讓福吉顏面有光,副院長一句「我支持福吉選理事長」,也讓原本內定的選舉翻盤。這場戲的曖昧,在於一方面抒發觀眾的情緒,讓在家中抬不起頭的福吉(養子)地位翻轉,一方面也說明政治的影響力,所謂的民主並不民主,權力依然掌握在國家手中,而國家給予福吉的「甜頭(人情)」會在影片中,不斷不斷討回。

政治勢力的介入、經商的攻防戰都拍得好看,戒嚴時期的肅殺氣氛,也能靠宵禁時,警方盤查路邊車子一幕,帶出人民內心對國家(權力者)的恐懼。感情戲的部分,光靠:一塊美金、一碗綠豆湯、一張全家福照片、一炷香...就能表現人物關係疏離、親近、壓抑、體貼、無奈等情感的變化(編劇在龐雜的架構中,有效抓出重點)。另外,《茶金》不只關照主角的生活,也懂得拍張家僕役的八卦與耳語,來推動劇情,並增加大家族生活的立體感(有種在看《唐頓莊園》的味道)。而日劇常見的職人精神情節,亦能在《茶金》見到,劇中對於製茶與泡茶過程的細節呈現,細膩又迷人。至於本片語言:客語、中文、英語、日語、台語交錯使用,展現台灣文化的複雜與多元性。

不得不說,《茶金》的美術、服裝、道具、攝影、場景非常地精緻突出,而本片的演員群戲,也是好到我內心鼓鼓掌,有入圍金鐘獎的或沒入圍金鐘獎的,都非常棒,如果金鐘獎有「最佳群戲」的獎項,《茶金》和《俗女養成記2》會是我心目中的兩大首選!

最後,《我們與惡的距離》、《茶金》、《天橋上的魔術師》、《俗女養成記》、《做工的人》、《想見你》等,台劇過去幾年實在是活力充沛,越來越能做到雅俗共賞,驚奇不斷,相較之下,綜藝類作品好像比較少讓人眼睛一亮的節目推出。

作者:香功堂主 【香功堂!!】

本期焦點-【v.885】 2022/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