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電影 ﹥傷心潛水艇 Submarino

延伸閱讀

導演的話 II

劇組中的每個人都必須去學習如何抹除「我們」與「他們」之間的距離。

與男孩們共事
我們為《傷心潛水艇》試鏡了無數年輕男孩才找到合適人選。他們全都是非職業演員,因為不像美國,在丹麥並不存在那麼多的商業童星。我從第一眼就看中了最後的人選。演出年輕馬汀的Gustav Fischer Kjarulff在拍攝時不過八歲大,而演出蘇菲之子托比斯(Tobias)的Christian Kirk Ostergaaard也才六歲。當你跟年紀這麼小的孩子們共事時,執導方式會變得有點機械化。年紀大一點的孩子總想要多多討論好幫助他們理解,但在六歲跟八歲時,他們只想知道要作什麼跟怎麼走位。

我跟演出年輕尼克的十三歲大Sebastian Bull Sarning和演出年輕弟弟的十二歲大Mads Broe作了比較多的綵排,多次討論每一場戲中的涵義。因為他們從沒演過戲,我也得教他們演戲的基礎。對他們來說,了解他們的角色從何而來、往哪去的這件事十分重要。他們花了許多時間與嬰兒們(我們使用了一對雙胞胎)和他們的家人相處。嬰兒們在他們身邊時必須感到自在,而男孩們在照顧嬰孩、抱著嬰孩時也要顯得自然。我對這些細節要求十分仔細,而我們也必須創造出一個安全的環境。我們很幸運,能找到如此美麗的雙胞胎,以及非常合作的雙親。

讓好奇心主導
原作小說已經研究調查得十分透徹,差點讓我覺得這是現實的紀錄文件。但我的共同編劇跟我依然跑到了要去拍攝的西北哥本哈根,一同探訪那些他非常熟悉的場所,因為他一輩子都住在那地方。這點讓我們更加了解到那些環境,那是一個屬於底層勞動階級的粗獷地區。這不是說我必須住在那裡六個月之久,或是從此改變我的出身背景,這一類極端的舉動。研究調查是一種有點浪漫的想像。畢竟最重要的,是如何在銀幕上呈現出現實。

舉例來說,當我拍攝《那一個晚上》時,我從來沒有參加過像片中那樣的奢華晚宴。當我任由我的好奇心主導,透過聆聽與觀察而從中探索,也會是我工作最順利的時候。你必須時時警覺。就這點來說,我比較偏好走在鋼索上而非待在安全之處。以馬汀之父沉溺於毒品這條劇情線而言,我從一名在二十多年前畢業後曾接觸過海洛因的同學身上取得靈感。他現在已經不碰毒品了,但他提供了我們一些敏銳見解,關於海洛因上癮者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我們與他們
劇組中的每個人都必須去學習如何抹除「我們」與「他們」之間的距離。身為相對來說擁有正當收入、適應環境的人們,想像著自己對貧困艱難環境下的生活竟然會有話要說,我們必須先試著跨越這些障礙。在這其中存在著某種程度的驕傲與大膽,而我們得在綵排階段克服這一點。

飾演尼克的雅各賽德倫花了一段時間住在開放給前罪犯的中途之家,飾演伊凡的莫騰羅斯(Morten Rose)則是穿上戲服在街上撿空瓶。而我去了片中尼克所待的收容所,因為我發誓要在那裡待上一晚。但我沒有。收容所的經理們告訴我,「你真的要奪走別人的一張床?你認為這麼做公平嗎,好讓你可以帶著你的電影一塊躺在那裡?你真的要這麼做嗎?」這聽起來也許浪漫,但我們總得要消除我們跟他們之間的差異。

純淨與赤裸
傷心潛水艇》絕對與我的早期電影有著直接連繫,我在拍攝這部電影時,有種好像自己重新從頭來過一遍的奇妙感覺。演員班底中有不少人是初次登上銀幕,而劇組中也有許多重要職位都是由我從未合作過的年輕人來擔任。我的攝影指導Charlotte Bruus Christensen就讀過英國國立電影電視學院,之前從未拍攝過電影長片。而我的共同編劇Tobias Lindholm也才剛從丹麥國立電影學院中畢業,這亦是他的第一部長片。

我必須面對現實,我現在是團隊中的大男孩了。但這點其實帶給我全新而且亟需的渴求、熱情、爽快與鬥志──全都是我開始有點想念的事情。所以我是帶著一種純淨與赤裸的心情,參與了這部電影的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