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世界》愛與信仰,美麗新世界
無論你是不是看過小說、音樂劇,不管你曾聽過這個故事與否,再觀電影《悲慘世界》你依舊會得到一份愛與信仰,非關神祇的信仰,而是堅信生命美好的信仰,長存在心裡。
《悲慘世界》(Les Misérables),是法國作家雨果(Victor-Marie Hugo)於1862年所發表的一部長篇小說,小說描繪了19世紀初20年間幾個法國人物的生活,探討了政治、道德哲學、法律、正義、宗教信仰,檢視正義的本質,也融合了浪漫的愛情元素,《悲慘世界》曾被多次改編成電視劇、電影和同名音樂劇,而這些改編的媒介當中,又以音樂劇最為人所熟知。《悲慘世界》音樂劇由法國音樂劇作曲家Claude-Michel Schönberg和Alain Boublil共同創作,1980年在法國巴黎的Palais des Sports首次公演,自此一炮而紅,更在1982年製成英文版,在英國劇場演出,5年後跨海來到了百老匯,《悲慘世界》被認為是歐洲最具影響力的音樂劇之一。

初次觀賞到了《悲慘世界》的電影預告片,那是安海瑟薇飾演的芳婷金嗓一開演唱「I dreamed a Dream」的片段,微微泛淚的當兒,想起了高中藝術課觀賞的音樂劇片段,便開始期待起電影的上映,初聞台灣上映的檔期從聖誕佳節移到了春節假期,那還真是傷透了心,一來這一等又是一個多月,但這沒什麼,都已經等了大半年了,二來就是好端端的歡天喜地吉祥春節,誰想要看《悲慘世界》啊,光聽聞那悲慘二字,無疑是長輩們一陣的呸呸呸,不過這電影,的確很適合在一年之初觀賞,雖然電影中的人物甚是悲慘,但是所論及正義的價值、家庭的真諦,與所謂的愛情和夢想,在這樣的佳節當中,能夠帶給大家感動與對所愛之人的珍惜。

雖然故事時間橫跨近20年,導演在眾多角色之間的配置可見其用心,但在調度的方面,太多的事件、太多的議題壓縮得致使電影的節奏飛快似的演過,近似流水帳的方式,有點兒不怎麼討人歡喜,再說到攝影的部分,個人覺得在一些畫面的設計上,導演可能還得多下一些工夫和心思,舉個例子來說好了,尚萬強在受到主教的寬恕與恩賜之後,演唱「What Have I Done?」的曲目,一個近距離拍攝的鏡頭中間突然切換畫面,之間還有一些畫面有一點兒黑,光線的部分也沒怎麼配合好,另外再一個例子,珂賽特、馬里歐和愛波寧演唱「In My Life」和「A Heart Full of Love」曲目,鏡頭被切換得很破碎,舞台劇上觀眾可以自由意志的切換自己的視野,但是電影無法,當三個人在演唱各述其志的歌曲時,在畫面上應當有更好的切割法和配置,實很想忽略這樣的缺點,但這樣鏡頭的切換影響了觀眾的思緒連貫,就應當避免。簡而言之,當音樂劇一個畫面性的簡化配合著歌曲與內容的多線性,在規劃劇本與電影鏡頭時就應當多注意。
理性的層面講完了,來聊聊電影的什麼點感動了我,總歸一個原因,我大概就是抵擋不住音樂的力量,一開始「Look Down」前奏一下,搭配著很磅礡的浪濤與大船,不禁就泛起雞皮疙瘩,聽著劇中為人所熟知的歌曲,能看到這麼經典的音樂劇和喜歡的演員在大銀幕上詮釋,那真的是一種幸運。不諱言我就是衝著安海瑟薇來看這部電影的,那一首獨白的「I dreamed a Dream」,安海瑟薇歌聲中的音韻和著回憶裡懷著的情感,芳婷悲淒的命運在曲中渲染開來,而那圓滾滾的淚珠又恰到好處的落下,叫人不憐惜也難,芳婷角色命運多舛,雖然片中迅速的交代,但經由這歌聲中的悽愴,觀眾也能感同身受。

看著電影中的革命之士,卻也讓我有所感慨,電影中的革命是1932年由學生發起的「巴黎共和黨人起義」或稱做「六月暴動」,當時代的人們受到了啟蒙運動的影響,對社會現象多有省思與激辯,而這群學生們就在巴黎的街頭築起堡壘,浴血對抗軍隊,想要改變貧富差距過大的社會亂象,推翻獨裁政治,但與其說是築起堡壘,倒不如說是幾些脆弱的屏障,誠如電影中所看到這些學生根本沒什麼資源,手無寸鐵,現實中很快就被鎮壓,歷史上更是沒有什麼迴響,而這樣的歷史讓我有所感慨,我想起了日前在台北火車站臥軌的關廠工人,臥軌的行為雖是對社會大眾最錯誤的示範,就像是電影中隨意的拿走街裡人家的傢俱,佔了街就是堡壘,但這樣子的行為無非是對社會現象與權力的不平之鳴,他們的心聲無人能夠傾聽只好選擇這樣的方式向大眾發聲,但使人心酸的不僅是社會裡存在的不公,而是像電影中當軍隊傾軋,當革命者都已經無法招架的時候,兩側街道的人們關上窗戶,緊掩門扉的冷漠,這樣的畫面是否似曾相識,當這些關廠工人臥軌的時候,在兩旁嚷嚷的不正是這些關上門的人嗎?社會本該是人們心手相連的,這樣的漠視與對立卻成了安定生活的隱憂,是我們都該重視的問題。
「Red and Black」和「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兩首歌曲在電影中就更臻引起熱血和感動,尤其是當革命之士漸漸失去了信心時,小男孩伽弗洛什再次吟唱起「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這首歌,那個挑起人們心中的信念與感動的程度是很有力量的,至於「Red and Black」這首歌我也很喜歡,藉由紅與黑一展革命的志氣外,交由馬里歐演唱相同的紅與黑變成了是初戀的美好與思念彼方伊人之心,而這樣的交互吟唱更讓馬里歐與革命同志彼此間激盪出一種類似江山、美人之間躊躇的兩難,真的很棒。飾演馬里歐的艾迪瑞德曼真的讓我刮目相看,之前他演《夢露與我的浪漫週記》沒有留下太多的印象,這次在《悲慘世界》中,不但唱歌好聽,這中低音的歌聲真的很好聽,獨唱曲「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滿滿的悼念緬懷之情,尤其是唱到高亢處的滿身顫抖,讓人看了怎麼樣都不捨。

主角休傑克曼在電影中不僅瘦身扮醜,更是老妝呈現,一開始對於自己「What Have I Done?」的心裡叩問,絲絲入扣,只是尚萬強這個角色後來的行為都太過理所當然了,那種掙扎就比較少見,感動就隨之漸少,一幕他和賈維在革命場上相見,尚萬強就真的太一味的善良,也沒看他心裡掙扎一下,就放走了賈維,層次還不太足夠,但是真得是因為太多的東西要塞在兩個半小時裡面了,如果要這麼這麼的細膩,恐怕就不只兩個半小時了。不過說到休傑克曼的歌聲,他不唱歌真的是可惜了,早期演舞台劇的他底子真的很深厚,為了電影新製作的歌曲「Suddenly」就交給他唱了,在柔情的歌聲當中,他唱出了滿滿對珂賽特的愛與驚喜,即使是新歌一樣動聽。
電影裡更不能錯過酒店老闆夫婦,這兩位堪稱是戲精的演員詮釋這樣的角色自然具有靈魂又多了一份古靈精怪的活潑感,在演唱「Master of the House」一曲中,很多貪小便宜又偷拐搶騙的特質一覽無遺,這兩位演員的小動作、臉部表情和演技的運用自是充滿了整段的戲分,以前看音樂劇的時候是很討厭這兩個角色的,但是看了電影版,反而覺得這兩個角色行為固然討厭,但卻有一種討喜的喜劇特質,還有海倫娜波漢卡特在市街遇到賈維還露了香肩的舉動,真是可愛極了。

最後一幕「Take My Hand」到「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絕對是催淚橋段,從芳婷對養育之恩的不捨、馬里歐對救命之恩的感謝,尚萬強心裡對神的救贖、滿滿愛與奉獻,芳婷化為天使般的新生與引領,再將整個鏡頭帶到了黎明灑落的巴黎街道與圍聚在巴士底大象雕像前的有志之士,這是一個關於夢想、犧牲、愛與信念的最終吟唱,即使在現實中,芳婷為了生活沉淪,為了錢而愁苦,革命青年們沒有成功推翻獨裁,但是這樣的信念與一個充滿愛的故事,這樣的精神會藉由歌曲進入觀眾的心裡,《悲慘世界》電影版本也許充滿著拍攝技術上的瑕疵,但是那份感動卻沒有因為這樣的瑕疵而被稀釋,瑕不掩瑜之下,一部經典再次的將它的核心概念與價值傳達到了新一代的觀眾心裡,無論你是不是看過小說、音樂劇,不管你曾聽過這個故事與否,再觀電影《悲慘世界》你依舊會得到一份愛與信仰,非關神祇的信仰,而是堅信生命美好的信仰,長存在心裡。

分享到faceboo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