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電影 ﹥賽德克.巴萊(上)太陽旗 Seediq Ba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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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戰不可能

「賽德克巴萊」其實是賽德克「疤來」,最後這些都成了劇組人員們最驕傲的印記。

※拍攝天數最多:馬赫坡社場景(桃園縣復興鄉,53天)
※場景最險惡:合歡溪步道(人止關之役)
※山壁最陡、最難立足:新竹天然谷
※受傷人數最多:台中雪山坑、馬赫坡社
※海拔最高:石門山(海拔3237公尺)
※經歷溫度最低:福壽山農場藍茵湖(零下三度)
※搭景費用最高:霧社街(8000萬)
※拍得最久的戰役:馬赫坡大戰
※搬運器材的「腳」程最長:苗栗鹿場神仙谷(上上下下的階梯得花十五分鐘才走得完)
※恙蟲病發生地:雪山坑
※腳瘡爆發地(泡水工作太久):小烏來、花蓮時雨瀑布
※距離台北車程最久:石門山(七個小時)
※交通調度最不方便:合歡溪步道
※三百壯士(演員與工作人員)聚集地:霧社街、馬赫坡社、合歡溪步道、雪山坑、阿榮片廠(彩虹橋)
※使用流籠之地:烏來、馬武督、明池、時雨瀑布、天然谷
※安全帽使用地:合歡溪步道
※最多明星演員上戲:霧社街、合歡溪步道、明池、馬武督
※拉白布遮太陽的次數最多:雪山坑

開拍初期,台灣正值H1N1的流行期,如火如荼準備開工的劇組,長時間在日夜溫差大的高山上工作,除了在H1N1陰霾下工作,更遭受到恙蟲病的攻擊,近二十位工作人員,甚至連魏德聖導演都曾在拍攝期間而發高燒。另外高山上還有刺人黃藤、咬人貓、尖銳碎石的危險,以及因溼滑溪邊工作而不幸摔斷腳、手脫臼也有幾例,更別提劇中有許多危險打鬥動作,大傷小傷不計其數。導演常說:「拍片就是打仗!」這二百多個日子以來,我們的敵人從有形的險惡環境到看不見的病毒病菌,幸好無人傷亡,成功打贏了無數場戰役。不少人帶著勝利的疤痕挺了過來,還開玩笑說,「賽德克巴萊」其實是賽德克「疤來」,最後這些都成了劇組人員們最驕傲的印記。

演出一部全片都是講賽德克語的電影真的很不容易,要比平常花更多的時間背台詞,對素人演員們來說更是一大挑戰!而在片中挑大樑飾演老莫的林慶台更是遇到很多挫折時刻,林慶台說:「因為我本身是泰雅族,所以要唸賽德克語已經是要硬背了,而且第一次演戲還要學著把情緒、表情帶進去,所以有時候唸詞唸得很卡就很沮喪。」
「有一場戲我在小烏來風洞那邊,我要帶一群族人要去上山打獵,剛好我們看到山浦大人,下山的時候看到山浦大人在調戲婦女,我要去阻止山浦大人,還有一些狗在旁邊,當時導演又要拍狗又要拍我,然後我又被日語老師臨時要求加一個字,造成我當場舌頭打結,拍了十幾次都拍不好,導演就看起來心情不好,我是對自己很生氣,當時很想放棄,覺得我好像永遠都拍不出來這段戲了,所以我突然就衝出去了,逃離那個現場,我在旁邊生氣,我在發火、大叫!導演看我快不行了就說讓我先休息一下,在休息的當中,我就開始順詞,一直背、背背背,然後我準備好的時候我就跟導演講說,好,我可以拍了,但是也不是一次拍好,是拍了好幾次終於好了,我看到導演慢慢恢復心情,我也就越拍越順了,我真的很在乎導演的感受。」林慶台說。

戰爭戲也讓中年莫那吃盡苦頭,林慶台表示:「覺得最累的部份就是戰爭啦,雪山坑是在冬天拍的,大概是十二月到二月拍的,那天氣又冷、又下雪,也許因為我把自己和工作、要做的事情已經通通交給上帝,我想,上帝可能在無形中保護我,所以說我在雪山坑部分,只是說有一些皮肉之傷、流血,我們要衝破火焰然後又要跑非常顛簸不齊的山路,馬赫坡大戰也是非常危險阿,像是爆破,而且我們身上又拿著有的真槍、有的假槍,然後很多很多空包彈,因為馬赫坡大戰是在夏天拍的,天氣又熱,所以真的是很痛苦這樣,那有一次我最累的是在林口的那個部份,我要去搶那個槍阿,我左右手要揹十幾把槍跑步,大概我要跑的部份有一百公尺多啦,然後因為那次我旁邊有很多勇士,跟我一起去搶的大概有六、七個連帶老人都在裡面,拍的過程當中阿,大概NG好幾次,大概跑了七趟,最後那一趟我已經筋疲力盡了,已經沒有力量了,那最後那個部分當我要射日本士兵的時候,我這個腳步就滑下去了,我的腳就拉傷了,拉傷的過程,「哇!」那個不是我能夠忍受的,所以說,大概戰爭的部份呢,拍攝的過程真是很累很累。」

而在青莫的部分,有一段在水裡面的戲份很重,飾演青莫的大慶說:「水底攝影最困難的部分在於一口氣下到水裡面之後,那口氣就在大概20秒以內就要做完我該做的事情阿,其實是非常困難的,因為一般人正常在水裡面游泳的話,沒有那種動作戲的話會很自然的恣意游泳,但是要在一定的時間內加上表情跟那種動作我覺得很難。還有就是說,我在水底、我在下水的時候,身上有綁一些繩子,以防止真正我被水沖走,所以要呈現出片中我被沖走的樣子,當時是請三、四個工作人員去拉才有這種效果,所以我當時在水裡面被拉的時候,要忍受身體的疼痛還要同時表現當時受難的情緒表情。

「就是在水裡一直反覆在做一樣的事情,那我覺得一次下水都還好,那許多的鏡頭加來加去之後,發現我有七天幾乎都要泡水,那有一天的下水次數特別多、又是特別冷的時候,那我在想說那時候下水的心情跟身體上的負荷我覺得越來越大的時候,我感覺我已經有點冷到是全身各個部位都冷到不能再冷的情形之下,會讓我覺得失去了理性的那種事情吧,我只想說我很想直接馬上去泡熱水那種感覺,因為已經受不了了,所以就請一位大哥來幫我替身一下,後來劇組裝了一桶熱水讓我泡,感覺超舒服的,就好像醒過來一樣。」

徐若瑄在裡面是演花岡二郎的太太─高山初子,當時一場逃亡到這個小溪裡的戲,不知道明天怎麼辦的時候,我們原住民的媽媽、最元老的媽媽 就清唱,唱起賽德克語,就是:「我的孩子們~我沒有辦法再保護你們了~」很安靜,現場收音,然後整個森林裡面的一些小蟲子的叫聲你聽得一清二楚。然後我們在攝影機後面看、聽著、看著、聽著媽媽唱歌,大家都哭了,不是只有我哭,連男人都哭了,而且哭還不能哭出聲音。因為我們哭會「吸!吸!吸!」,鼻涕會流出來,那個收音會收到我們哭的聲音,我們還不能發出聲音,非常的痛苦!就把頭往上仰,任由眼淚不停的流,那我轉過去看到很多男生也在哭,所以我覺得真的是一部很真誠、很誠懇的戲。

「霧社事件在學校的時候,那一天我是跟美玲,就是高岡一郎的太太,我跟花子,兩個在學校裡面,完全不知道賽德克的勇士要出草了。然後我們兩個還在很開心的參加慶典的時候,已經整堆勇士衝進來。然後你知道,那個表情根本不用演,因為他們…我覺得他們雖然是素人,但是你知道演得比演員還要好,非常的逼真!我覺得這個是天性!然後他們整堆那種很氣憤的、壓抑已久的情感,然後整堆原住民殺進來的時候,啊!真的很有力量!非常非常的有力量!而且你看到很小的小朋友,殺出來的時候好感動。然後我們就跌在地上啊~ 然後驚慌、失措,我覺得真的就是,你就完全是在這個年代裡面,完全的在那個情緒裡面,根本就不用演了,因為太逼真了。」Vivian回憶道。

溫嵐飾演的馬紅莫那在整個片裡面的角色其實算吃重,而對溫嵐個人來說比較吃重的是,因為她在片中有兩個小孩。「小孩通常都是比較難以控制的,所以常常魏導就會覺得說,哇!這部片中裡面最大牌的就是小孩跟動物,哈哈哈哈!因為他們都不受控,尤其是在一些日軍要來攻佔部落,然後整個族人要遷徙,包括被轟炸,我都必須後面背著小女嬰、前面還要抱著大兒子、然後還要背一些家當!所以非常耗費體力,而且重點是赤腳,赤腳走在泥濘中或是山路、崎嶇的路上。」溫嵐說:「我記得那時候在拍攝的時候,導演說我的腳程要比其他族人還要快,我當場有覺得為什麼要這樣,因為我是裡面背最多東西的人很難走得很快,但是導演希望在片中我要凸顯出就是頭目的女兒,所以必須要比一般族人還要優越這樣,所以我就拼了,即使背著兩個小孩也要跑得快。」

其實在拍攝賽德克巴萊期間,每一場戲對溫嵐來講都印象很深刻。大家可能會覺得比較有興趣的是最後跟達達歐的訣別酒。其實這一場反而出乎意料的順利,因為醞釀這一場戲很久了,導演先讓溫嵐去適應這個角色,把這個訣別酒安排在最後的幾場戲,要殺青前的幾場戲才拍。溫嵐說:「在片場,我跟達達歐很快就培養好良好的默契,當導演一喊 「ACTION!」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很快就在那個狀態中,所以很開心的就在前面幾個鏡頭,就其實就已經抓到導演要的了!」

片中還有一個和莫那魯道對立的角色就是道澤群的總頭目跟鐵木瓦力斯,這個驍勇善戰的角色由馬志翔飾演,小馬本身也是賽德克道澤群的後代,所以這樣的角色配置顯得更加具有意義。

小馬說印象比較深刻的戲就是激流打鬥的那場:「這場我記得是快一年前要拍賽德克巴萊第一場戲,但是那個時候因為天氣不好,然後就說擇日再拍,結果擇日就擇到快要殺青了再拍,然後還蠻辛苦,一連拍了四天,然後中間又休息了一個禮拜又回來拍最後一天,那印象最深刻的是有將近一百多個人要在水裡打鬥,非常刺激。」

「受傷一定有,每個人都有受傷啦,欸,導演也受傷啦,即便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但是還是會有一些意外,就是膝蓋阿什麼的常常受傷,像我前幾天手骨折,然後我自己也不知道,因為我這以前也骨折過,我自己也不知道,然後就覺得很痛,發現欸,他又骨折了,然後就自己把它喬回來,但也還好,就是拍片嘛,難免這樣。」

以「海角七號」一戰成名的田中千繪也參與了這部片的演出,她在片中飾演小島原治的妻子,在開拍之前田中就去圖書館找一些資料,田中說:「到片場時看到好多場景像是「櫻旅館」、「霧社分室」、「公學校」都和史料一模一樣,有如置身於當時的年代讓我很快就進入狀況,當我在拍有一場被原住民追殺的時候,我一進去那個景…就開始哭了,因為很怕很怕,我拍那場戲之前我真的睡不著,我一直做惡夢,然後一直睡不著,而且拍那一場戲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怎麼面對那個感覺,一進去看到大家都躲在一個小的房間,裡面有女生還有孩子、小朋友們,就是又要保護小孩同時自己也是非常害怕,我哭的很慘,拍那場戲讓我的印象非常深刻!還有,拍第一天的時候,我抱著那個小朋友「Haruki」一直走路,然後隔天起來的時候全身都肌肉酸痛,當媽媽真是非常辛苦。

而關於這次和安藤政信合作,田中說:「我有看過他的作品,我非常喜歡他的表演,他私底下和小島的感覺很像,很安靜,但是內心深處是很熱情的,我覺得他很適合這個角色,也很開心可以和他合作。」

羅美玲飾演的角色叫做川野花子,她是一個賽德克族人,然後從小接受日本教育的模範班,跟高山初子的情況很像,川野花子她話不多,所以不用講很多的賽德克語,而在表演方面,跟美玲以往不管是音樂劇的演出,或者是戲劇上面的演出,覺得最大的不同是她其實是一個很順應當時那個年代產出來的一個女子,那個年代女生的話不多,一切都聽從安排。美玲說:「那我覺得最難的是,在裡面我要穿和服然後要踩木屐,讓我覺得比較恐怖的是要抱著小孩逃難!因為我們是抱著真正的孩子,所以就很緊張,不過抱著小孩也很容易入戲,就是有那種你要用你的生命去保護這個孩子的那種感覺!然後甚至是有一段山路我跟初子要從一段坡走下來那一段我也覺得很戰戰兢兢,因為穿著那個木屐它有高度,然後地板是泥土的地板,就會比較滑,所以就會覺得很害怕,很怕小孩受傷,然後我還蠻慶幸自己的小孩還蠻乖的,聽說溫嵐就比較慘一點,她要揹然後抱一個又要再牽一個。」

在這部片中,唯一有跟美玲有親密互動的是徐若瑄,美玲說:「我覺得在戲裡面Vivian幫我很多,特別是在日語的方面。」詮釋上最難的,川野花子讓美玲印象最深刻,然後覺得最難的一場戲是在雨中跟丈夫訣別的那場,美玲說:「那一天很冷,有寒流,然後我們在明池的山上,飲料就是熱咖啡加米酒,因為如果不喝這兩樣,實在是沒有辦法取暖,其實那一天已經下了一些小雨,可是還是有灑水車幫忙,我跟我老公在stand by的時候,就5、4、3、2、1 Action! 然後一聽到那灑水車啟動的時候,我們兩個就已經開始發抖了,就已經覺得不是…因為你知道那個雨要下下來,然後是很冰、很冷的,然後我們就會先叫一下,然後吸一口氣、然後憋住,然後再把下面的戲完成這樣。那一幕真的好難唷!不過那一幕,就到現在想還是會覺得為什麼會這樣,那很謝謝就是大家的幫忙,那其實大家都知道很冷這樣,然後也希望,其實當時不是只有演員很痛苦,我們還有其他的臨演,然後一大批的人,在這麼低溫、然後這麼艱難的環境之下,你要完成每一個鏡頭、每一個戲,很辛苦很辛苦,可是也很不可思議的我們居然達成了!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