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電影 ﹥決戰終點線 Rush(2013)

延伸閱讀

《決戰終點線》製作之前

這部電影改編自真實事件,這個歷史故事本身就充滿了戲劇性……。

競爭的開端:通往1976年世界冠軍賽之路

1975年,奧地利車手尼基勞達駕駛法拉利賽車贏得F1賽事的世界冠軍,終結福特車隊連續7年的冠軍頭銜紀錄。這個故事描述1976年的戲劇化賽季中,勞達的生涯發生何種令人難以置信的轉折。

不可思議的1976年賽季

在1976年賽季的初期階段,仍看不出來賽車史上競爭最激烈的兩位敵手會發展出驚人的戲劇化對決。世界冠軍勞達在前9場比賽中贏得6場勝利,在巴西、南非、比利時、摩納哥和英國都摘下首位,在西班牙和美國獲得第二名,在瑞典得到第三名。

此賽季進行到一半時(8場比賽),勞達和法拉利車隊在得分排名上已看似非冠軍莫屬,分數超過其他前位競爭者總分的2倍,傲視群倫。另一方面,麥拉倫車隊的詹姆士亨特則往往在苦撐突破,但是後來竄升為勞達的最大敵手。亨特在加入麥拉倫的第1年時,在賽季的前6場比賽中就有4場無法完賽。

亨特就算得勝也備受爭議,雖然他在第4場比賽西班牙站贏過勞達,但當局取消他的勝利資格,指稱他的萬寶路-麥拉倫-福特賽車M23車身太?,麥拉倫當場抗議是因為在比賽中輪胎膨脹,經過2個月的爭論,麥拉倫終於贏得上訴,讓亨特回復積分。

亨特在第8場比賽法國站中獲勝,勞達則因引擎問題被迫退賽,是他迄當時在此賽季中唯一無法完成的比賽。

亨特在法國站獲勝後,光榮返鄉在英國參賽,不過勞達在英國站贏得桿位並在前半場一路領先,但在只剩15分鐘時卻遇到齒輪箱問題,於是亨特超前他,英國同胞歡聲雷動,他再度獲勝,勞達則排名第二。
可是亨特的勝利再度引起爭議,因為在比賽一開始,勞達的法拉利隊友克雷瑞賈佐尼(Clay Regazzoni)就挑戰勞達,兩人的車子擦撞,瑞賈佐尼的車子打滑,亨特和賈克拉費提(Jacques Laffite)撞上,雖然其他車手安全通過,但賽道上的殘骸迫使重新開賽。

於是亨特跳入車隊的備用車重新比賽,但在比賽結束時,法拉利和另兩支車隊抗議亨特是換備用車才獲勝,麥拉倫則主張由於第一圈未跑完所以不算重新比賽,不過當局同意這場抗議,取消亨特的勝利資格,讓勞達補上第一名。

接著是第10場比賽的德國站,亨特的積分名次稍微拉近勞達,但仍遠遠落後23分,這時還剩7場比賽,勞達仍勝券在握,看來這個賽季他會連任世界冠軍。

然而在德國站,一切改觀了。

在「環賽道」上瀕死

雖然F1賽車在1960年代開始引介更安全的新制度,但這些措施往往趕不上能使車子飆得更快的進步技術。在這項運動的前56年,車手死亡率平均每年3人,從1967到1975年,就共有13名車手出事身亡。

F1的所有賽道中,最惡名昭彰的莫過於德國紐柏林賽道(Nordschleife)的北環,F1傳奇車手傑基史都華(Jackie Stewart)暱稱它為「綠色地獄」(The Green Hell),坐落在科隆以南70英里的埃菲爾山。這個「環賽道」全長14.2英里、沿途有樹、有多達177個彎道,經常是潮濕又多霧,在賽道的不同地點不時會遇上變化莫測的天氣狀況。

勞達是最提倡車手安全的F1車手之一,他極力反對在紐柏林賽道比賽。在1976年春天的車手會議中,勞達就提議車手聯合杯葛在紐柏林賽道比賽,不過投票未通過,因為車手史都華指出這個賽道在1974到76年花了大筆經費築籬笆和護欄來改善安全,不過仍看似一個陰森又不祥的賽道。

勞達在自傳《我的故事》(Meine Story)中寫道: 「紐柏林賽道的問題一目瞭然,其佈局使它成為最困難的賽道,在沿途有樹的14.2英里賽道上幾乎完全沒有安全性。」

儘管勞達有所顧忌,他在德國站僅次於亨特排名第二。在比賽當天早上(1976年年8月1日),天氣預報紐柏林賽道又是典型的變化無常,接近比賽時開始下雨,多數車隊換成雨胎,但事後回顧,這其實是錯誤的策略,因為雨水消退後,強風會吹乾賽道。

勞達一開始很不順遂,遠遠落後,他記得開進維修站,從雨胎換成乾胎,這是他在這場比賽中的最後記憶。在接近一個彎道時,他的橫拉杆斷掉,車子偏向,撞到路堤,甩到空中,再摔落到跑道上。

後面的第一輛賽車躲過勞達及其殘骸,第二輛由布萊特朗格(Brett Lunger)駕駛的賽車撞上勞達,造成後者的法拉利起火燃燒,再下一輛由哈洛德厄特爾(Harald Ertl)駕駛的賽車衝撞上這兩輛車。朗格和厄特爾沒有受傷,但勞達的車子被大火吞噬,包括朗格和厄特爾的幾名車手拼命想要把勞達拉出這輛火燒車,最後終於將他救出,但他已經嚴重灼傷。

勞達由專機送往曼海姆(Mannheim)的加護病房,有6名醫生和34名護士的醫療團隊負責挽救他的性命。他的頭部和手腕遭受三級灼傷,有多處肋骨斷裂,鎖骨和顴骨也裂開,但最嚴重的是肺部,因為他在撞車的救援過程中吸入太多的滅火器毒氣。

雖然最後亨特在德國站獲勝,但最受矚目的頭條新聞仍是F1冠軍勞達的可怕撞車事件。前4天,勞達的生命指數瀕臨死亡。

勞達活過來了,但差點失明,他專注在聽覺維持意識。他逐漸復原後,立刻開始計劃返回賽車場,而且是同一個賽季。他在專屬治療師的全程陪伴下,每天運動12小時,他在自傳中寫道:「我的許多重要器官受損,但相較來說,我復原得很快,不過我的表皮灼傷變得相當複雜。」

勞達除了毀容,連眼瞼也燒毀,他能選擇各種整容手術,但最後他選擇植皮手術,由一名瑞士外科醫生把他耳後的皮植到眼瞼。

亨特名次攀升,勞達重返賽道

勞達退出賽局後,亨特的名次略為前進,贏得奧地利站的桿位,排名第四。接著他在荷蘭站獲勝,以56比58分的些微差距輸勞達2分,之後只剩4場比賽,預計勞達那一年無法返回比賽,看來亨特極有可能摘下世界冠軍。

此時,拉法利陣營傳來驚人消息,就是勞達會於1976年9月12日的義大利站重返賽道,僅僅在他的瀕死撞車的6週之後。很神奇地,勞達在義大利站排位第五,後來獲得第四名,他超過亨特的積分又拉大,後者的排位不佳,且後來無法完賽。

亨特在加拿大和美國站扳回逆勢獲得勝利,勞達則分別獲得第八名和第三名,而在這期間,國際汽車聯盟(FIA)取消亨特在英國站的勝利。目前,勞達以68比65分的3分之差略勝亨特,之後只剩一場日本站比賽。

雖然亨特仍落後於勞達,但他已亮出實力。相較之下,勞達在前6場比賽中贏得4場,亨特則在後6場比賽中贏得4場。

在日本站,亨特和勞達在排位賽中分別得到第二名和第三名,第一名是馬利歐安德烈帝(Mario Andretti)。不過勞達可能更關切的是天氣預報,也知道亨特的車子在潮濕賽道上較有利,加上他擔心他的眼睛在雨天會看不清楚。

勞達的最大恐懼是富士賽道在比賽前一晚下了整晚的大雨,而在比賽當天又下了更大的雨並起了濃霧。亨特和勞達都是車手安全委員會的成員,他們要求延後比賽,當局卻充耳不聞不予採納,所以雖然比賽延遲1小時40分開始,但仍如期進行。

亨特一開始就領先,勞達則遠遠落後,過了2圈,勞達開進維修站,熄掉引擎說:「太危險了」。

亨特在73圈中領先61圈,但最終落後安德烈帝和派屈克德佩勒(Patrick Depailler)獲得第三,他的表現贏得4分,以1分之差險勝勞達奪得世界冠軍。不過這場冠軍賽對亨特來說充滿意外,他在維修站耽擱不少時間,然後開進賽道又變得排名不確定。

亨特事後告訴《運動畫刊》(Sports Illustrated)雜誌:「我認為尼基退出比賽是很勇敢的決定,在那種情況下,他的勇氣十足。老實說,我覺得在那種天氣下不該進行比賽,尼基的棄賽決定合情合理,而且以他的情形看來,在紐柏林賽道出重大意外之後,任誰都會做出這種抉擇。」

勞達立刻離開賽車場,因為他的情緒過於激動,無法等著面對賽後的媒體追問。事實上在幾年後,他對於這個決定表達了些許的遺憾:「如今我對於輸掉1976年世界冠軍賽的看法跟當時不同了,雖然我不會自責,但如果我在抉擇時刻沒那麼緊張,如果我能保持鎮定拿下奪冠的一點積分,那我就擁有四次世界冠軍頭銜,而不是三次,不過坦白說,我早就不在乎了。」

輝煌年代的結束

1977年,勞達在法拉利旗下又贏得世界冠軍,不過在賽車迷心中,1976年已成為難以抹滅的經典回憶。後來他轉到麥拉倫車隊,於1984年獲得他的第三次世界冠軍,以1.5分之差贏過他的隊友亞倫保魯斯(Alain Prost)。接著在1985年賽季,勞達宣布退休。

勞達在1976年德國站的火燒車事件使他的頭部外表嚴重受損,右耳、右半邊頭髮、眉毛和眼瞼都幾乎不見。他接受重建手術植入眼瞼,讓眼睛能正常開閤,但僅此而已,他覺得沒必要做其他手術,不過自從那次意外,他隨時都戴著帽子遮住疤痕。後來他寫了五本書,還自創航空公司──勞達航空(Lauda Air),後來在2000年12月賣給奧地利航空。

勞達與亨特的戲劇性競爭中,亨特僅贏得一次世界冠軍。在1979年賽季後,亨特就宣布退休,然後在BBC運動台擔任多年的賽車評論員,同時身兼年輕車手的顧問和教練。

亨特於1993年死於心臟病發作,享年45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