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電影 ﹥我在故宮修文物 Masters In Forbidden City

延伸閱讀

專注在當下

節錄《我在故宮修文物》同名書籍推薦序/廖慶松

新經典文化出版 《我在故宮修文物》同名書籍

節錄《我在故宮修文物》同名書籍推薦序/廖慶松
專注在當下


修文物也是修行,做任何事都一樣。就像我剪片,剪到最後其實是片子在考驗我能完美到什麼程度、把自己磨練到什麼境界,磨練得愈精深,愈能把片子看清楚。所以,片子剪得好壞,事關剪接它的人的所有狀態;而修復師修文物,也在修人品,修到最後變成他身體的一部分,包括他交付在上面的專注、敬業和堅持。我對電影裡的幾個畫面印象非常深刻:一個大型銅鐘作品在修復完成後,叮叮噹噹敲鐘的畫面,我都看傻了;一位修復師談他和文物相處的過程,那幾乎已到了哲學層次──他說他們其實是被文物教育著。
  
我會修禪打坐,或許是因為我需要一個更客觀的心態去穿透片子應該有的樣貌。很多次經驗可以證明,當我們很自我的時候,以神的角度、以造物主的角度去看片子,好像自己是創造它的人的時候,通常我們是被這影片修理的。這個自我常做出錯誤的判斷,後來才發現影片根本和我們想像的完全不同。以工匠精神來說,你要學的是怎麼跟你面對的東西溝通,怎麼去了解它,怎麼讓它來和你對話。電影的剪接也一樣,當我跟它做了非常深度的溝通以後,也許在某種情形下,它會告訴我它應該是什麼樣貌,我照那個樣貌把它完成就好了。
  
我在這群文物修復師身上,看到了什麼是真正的職人。他們從年輕時就進故宮做修復工作,薪水不高,工時也長,幾十年如一日;他們在磨練的過程中學會放下自我,沒有一直想著「我」要如何、「我」要得到什麼,只是專心做好眼前的事。
  
如果要為他們的故事下一個註解,我想「專注」是所有動力的開始、最重要的起步動作。台灣也有很多像這樣的職人,在這本書裡,可以看到一些和台灣人很像的身影。專注在當下,透過心與手的磨練,透過性格上、動作上的相似,到最後就會達到和他們一樣的狀態,而這就是所謂的「工匠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