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電影 ﹥黑帽駭客 Black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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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犯罪型態:《黑帽駭客》成形

正當麥可曼恩準備要為傳奇電影公司進行《黑帽駭客》的主要拍攝工作之時,爆發了一宗4500萬的美元的網路銀行搶案。

「我們的世界由看不見的微小1和0所控制和運作,它們不斷從每個人周遭的空氣和線路一閃而過。如果這些1和0控制了整個世界,那麼我們該自問:『是誰在控制這些1和0?』」

–駭客組織「匿名者」的「X指揮官」(逃犯克里斯多福多永)

數年前,幾位電腦安全分析師發現了一種前所未見的程式碼開始出現,翻轉了既有觀念。這些分析師追本溯源,而這個源頭將改變我們的世界;他們發現這種複雜的程式碼不只經過精心設計,還被用來當作武器,而且已經暗地裡破壞了伊朗一座鈾濃縮廠。這個惡意軟體就是被稱為「Stuxnet」的蠕蟲病毒,它入侵錯縱複雜的電腦化基礎建設,控制自動化系統,讓廠內的離心機轉壞,完全避開了裡裡外外所有的人力偵測。東窗事發後,有人擔心這個程式碼已經不受控制。難以想像的謠言開始散播,甚至把福島核災歸咎於駭客。不管真相如何,新的激進變化正在發生,被設計用來製造混亂的程式碼正逐漸滲透現代社會當中緊密相連的實質基礎建設。新的數位環境帶來快速變遷的界線和同盟,但除了身處其中的人之外,大眾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它的啟示和後果,而這個現象也成為麥可曼恩發揮興趣和才華的豐富題材。

做為電影製作人,他數十年來不斷探究被蒙蔽的世界和居民。不管是專業竊賊、公司內部人、頑強的記者、殺手到計程車司機,到了麥可曼恩的電影中都能活靈活現,因為他能看透隱藏在表面下的真實人生。他在探索的過程中,也讓他所遇見的人在電影中展現出技能和生活方式。「如果你要拍一部關於竊賊的電影,不要去看其他有關竊賊的電影,而是去跟真正的竊賊相處,」麥可曼恩說。Stuxnet蠕蟲病毒被發現的有趣過程對注意到這件事的人來說,代表著一種新型的駭客入侵方式;對麥可曼恩而言,代表新奇又驚人的可能性,因為他的工作就是持續觀察和描述合法和非法之間的那條不斷變化的界線。開始有故事清楚的告訴我們,數位環境的全新基礎建設催生出各式各樣的駭客入侵方式,電腦化的世界創造出前所未有的網路滲透型態,而且出現的規律性值得警惕。麥可曼恩說明這種現象對他的意義:「Stuxnet的出現引起了我的興趣。這個惡意軟體是由一組美國人和一組以色列人的團隊所設計的。它控制了伊朗納坦茲(Natanz)的核能設施離心機,是世界上第一個隱形病毒。我說它『隱形』是因為它攻擊之後產生的後果要到18個月後才會被發現。」麥可曼恩知道愈多故事內幕就愈想深入挖掘這個領域。

「第一個啟示就是我們隨時都暴露在被入侵的危險之中,」他表示。「第二是任何人只要具備必要的電腦技巧和速度夠快的電腦,坐在沙發上也可以發動攻擊,不管在布朗克斯、拉哥斯還是孟買都做得到。接著第三也是最核心的問題就是『誰是黑帽駭客?他的動機是什麼?這麼做能得到什麼成就感?』通常我們會想到可能都是一名16歲青少年說:『人家覺得我駭不進去,那要來賭賭看嗎?』就像是一個挑戰。那麼哈瑟威又是誰?」「許多黑帽駭客被抓到後入獄服刑,最後從事網路安全的工作,」他說。「以他們的角度來看,其實界線很模糊。駭客和遊戲玩家的想法很類似,那種一上癮就難以自拔的經驗、正向回饋的成就感都是一樣的。只有一個關鍵點不同,那就是對駭客而言,這種行為是逃避現實的相反。遊戲玩家的成果顯示在虛擬世界中,但駭客的行為會對現實世界造成影響。他可以透過操控程式碼來引發真實的動態反應,這能帶來快感。」麥可曼恩和《黑帽駭客》編劇摩根戴維斯富勒從一個表面上看不見的現象當中抽絲剝繭出複雜又有趣的事實,打造出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麥可曼恩談到這個題材對他的吸引力,說:「一個主題要吸引我,必須帶點神祕感,碰觸尚未開拓的領域。」

而網路革新就是如此。「科技的這一個面向對我們的生活帶來巨大的社會、文化和政治影響,有可能是自印刷術發明以來最具影響力的單一效應,完全改變世界運作的方式。」麥可曼恩表示,如果他受到一個主題吸引,就會盡可能去深入了解:「一開始我會和一連串的專家見面。我在華府見了任職於私人網路安全公司的員工,還有政府官員,像是國土安全局和聯邦調查局探員,而我們總是聽到同樣的故事:美國民眾並不曉得我們的科技業有多容易被滲透,有多少創意被盜用或竊取。我和克里斯也見了麥克羅傑斯,他參議院情報委員會主席,很早就積極警告大家網路入侵所帶來的威脅,特別是在國防產業、科技和智慧財產權盜用方面,這些威脅主要來自中國。」他從詳盡的調查中發現驚人事實。「你以為你活在一個泡泡中,擁有私人生活,要進去和出來都能控管,不會有什麼問題,」麥可曼恩說。「但事實並非如此。我們的生活環境充斥看不見的數據,它們彼此連結,不管我們做什麼、接觸過什麼,都脫離不了這個網絡。就像住在一間房子裡,所有門窗都是打開的,而且這個社區很危險,我們卻渾然不覺。」

麥可曼恩把眼光放在現實生活中,相信只有如此才能找到最精彩的故事。摩根戴維斯富勒回想這個過程說:「起初麥可說:『我們要把焦點放在現實世界中,然後進行調查。我們的故事要建立在這個基礎上,而非靠自己先入為主的觀念把故事帶給這個世界,不然這部電影就會變得不有趣了。』我以前從來沒有機會編寫這種故事,但這樣設計劇情比較聰明,這就是麥可曼恩的作風。」導演麥可曼恩認為他必須先熟悉這個領域,才有辦法知道劇中角色會有那些人,該敘說什麼樣的故事。他表示:「對我來說,用先入為主的觀念拍片再設定一個背景就像作弊,只不過是把背景拿來用一下,而非真正去往下挖掘,瞭解這些人物是誰,他們用什麼方式思考、走路、說話和穿著打扮。只有進行深入調查才能讓角色凸顯出來,自然而然的呈現。」導演和編劇共同打造出尼可拉斯哈瑟威這個角色,以這名黑帽駭客(非法入侵系統的駭客)做為此動作劇情片的中心。

麥可曼恩說:「故事一開始發生在洛杉磯,哈瑟威被判13年徒刑,正在服第四年。他得到了一個被釋放的機會,但條件是協助揪出並逮捕一樁網路犯罪的背後主使者,對方已經毀了中國一座核電廠,並在商業交易所操縱大豆期貨的價格。沒人知道他的身分、所在地或動機,但他顯然視人命為草芥,技巧高明又危險。如果哈瑟威能讓這個網路犯罪組織被繩之以法,就可以獲得減刑。」麥可曼恩多年來累積了範圍廣大的人脈,遍及各行各業,有艱僻領域的專家,也有生活時時面臨危險的人士。為了拍攝《黑帽駭客》,他把人脈運用得淋漓盡致。他帶摩根戴維斯富勒去華府見國土安全局、前中情局和聯邦調查局的探員,以及其他能讓他們更加瞭解網路犯罪運作方式的高手。這些內部人士讓麥可曼恩和摩根戴維斯富勒得以建構出一個符合現實又強而有力的故事。隨著他們和專家、政府官員和駭客討論網路如何改變罪犯和打擊罪犯的行為,劇情和角色也開始成形。麥可曼恩和摩根戴維斯富勒跟合法和非法人士都談過話之後,他們的認知擴充到足以容納一種新的危險或可能性,視你是什麼身分而定。這個現實其他人才正要開始窺知一二。

正當麥可曼恩準備要為傳奇電影公司進行《黑帽駭客》的主要拍攝工作之時,爆發了一宗4500萬的美元的網路銀行搶案。《紐約時報》在2013年5月報導說:「有精明老練的電腦專家涉入這起犯罪,隱身在網路駭客的陰暗世界中,敲幾個按鍵就能將金融資訊操之在手。」這就算不是網路犯罪的新頂點,也代表著讓智慧型手機、線上購物和無人飛機成為常態的數位環境,已經進入了新的境界。在電影拍攝的過程中,現實世界所發生的事件也愈來愈曝露出數位網絡系統的脆弱性,讓許多人有一種藝術模仿了生活的詭異感覺。前聯邦調查局網路部門特別探員麥可帕尼可被請來擔任顧問,協助所有團隊呈現最忠實的對話和最正確的樣貌,並解釋網路犯罪的運作方式,讓製作團隊心裡有個底。他說:「拍電影的時候要往前看,你就位於最前端。」

我們現在進入了一個駭客有無數機會得以在現實世界中發動攻擊的時代,麥可帕尼可表示,電影製作人可以想像未來可能發生的事,而安全單位也沒有忽視這種能力。「911事件發生後,出現了一個想法,」麥可帕尼可解釋說:「何不去好萊塢請他們用想像力勾勒出我們可能遭受攻擊的其他類型……因為911那天發生的事完全超乎了國家安全單位的思考範圍。」麥可曼恩和摩根戴維斯富勒打造的《黑帽駭客》反映出駭客行動開始影響現實世界(例如:基礎建設、機器設備、電力、核電廠)之後的變化。麥可帕尼可說:「一開始的病毒只是為了引起注意,顯示其作者有多聰明,現在則是能帶來實質效果,像是信用卡竊盜以及個人和機構的財務損失。現在正是檢視這個問題的好時機,多數從事網路安全業的人都在擔心:『要是駭客攻擊轉變為動態效應該怎麼辦?』」傳奇電影公司的湯瑪斯塔爾和強賈西尼和麥可曼恩共同製作《黑帽駭客》。

身為傳奇執行長的湯瑪斯塔爾認為這個故事的概念很切合時事。他說:「我和強賈西亞都覺得麥可把焦點放在未來的網路犯罪相當有趣。這個故事描述現代一名不法之徒和他的菁英分子夥伴為了阻止駭客癱瘓基礎建設而到世界各地追查犯人。整個構想很吸引我們,也符合傳奇電影公司的方向。這個製作團隊是打造這部刺激動作片的最佳合作對象。」強賈西尼對《黑帽駭客》透露出來的遠見感到印象深刻。「麥可曼恩和摩根戴維斯富勒眼光獨到,原本入侵政府網絡只是一種模糊的理論,但他們轉化為接近事實的事件,」他說。「我一直都很欣賞麥可,他有能力將最冷僻的題材變得最容易讓觀眾接受。我們非常開心能跟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