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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翻供》韓國法中情!女律師對付家鄉惡勢力的大人童話


《翻供》就像是一則專屬於大人的童話故事,是韓國法中情。一個韓國女性,只要她夠勇敢,離家出走十年,她可能就能在十年間成為社會菁英,甚至是業內最棒、屌打家鄉裡整套的父執輩的惡勢力系統。

喜歡《翻供》的開場,那是顆一鏡到底的鏡頭,以幽靈視角以及「即將有事要發生」的懸疑取鏡,在短短幾分鐘就交代完整個故事背景與脈絡。小鎮市長尋常地去參加喪禮順便與村民聊個幾句,突然間全部的人都被毒害了!死者的未亡人成為第一嫌疑犯。而嫌疑犯便是女主角貞仁(申惠善飾演)的母親。

貞仁是首爾的大律師,就連父親治喪期間都還是留在城裡打官司,直到發現媽媽「花子」深陷官司案才趕緊回家救援。不回家還好,一回家,過往不堪記憶驟然全數襲來,讓貞仁極度反感。偏偏媽媽出現失智症狀,連女兒都忘記了。

地方警察辦事的半調子、檢察官與市長各個不曉得都在隱瞞什麼?調查過程中貞仁輕易地發現了事有蹊蹺,不消她多大的力氣就看透了在地勢力以政治為名行利益結構之實,母親之所以被一群男人盯上,全因當初父親涉案被母親發現有關。

飾演貞仁的申惠善和飾演母親花子的影后裴宗玉飆戲,母女一起經歷緊張曲折的破案環節

翻供》處理得就像是韓版法中情,貞仁對於當初讓自己失望的母親一開始就只是盡她身為女律師的責任,但後來發現整起案件的源頭竟然與自己有關,便再也無法淡然視之。雖然整起案件峰迴路轉,但查案的複雜過程尚且還不是這部電影裡最令人糾結的地方,反倒是,貞仁身為一個金牌律師在家鄉小村裡的各種無力感有時會被驟然放大。例如身為一個弱女子,竟然會在路上異常突兀地就被幾個大男人搧巴掌!電影敢這麼拍,觀眾還不敢這麼相信,但這恐怕正是《翻供》裡最寫實的情節刻畫部分。像這樣肉體被欺凌與威嚇的戲份,《翻供》電影裡已經是非常克制地在做處理,但就算只有兩三分鐘的戲,依然是非常清楚地反映出了韓國鄉下那種極度原始、以雄性賀爾蒙和暴力就能掌控一切的運作機制。

貞仁是面臨到很多不堪的情事沒錯,但《翻供》又以非常魔幻的方式,很衝突性地為她身為女律師其打官司能耐的外掛開到最大、大到無與倫比。於是乎劇尾觀眾在看法庭戲時就會有種大快人心的過癮看戲爽感,劇本為她所建立起來的女性超級英雄能耐,幾乎會讓錯以為《翻供》就是個「從首爾回來的女強人在欺負鄉下人的故事」,令人莞爾。殊不知其背後還另藏有一個連電影都不忍拍的「小女孩長期被爸爸家暴、性侵,後來逃走」的女性往事啊!(全片僅以一場爸爸打貞仁、以及一晚上貞仁睡覺時爸爸進房間的陰影籠罩在她身上的畫面做示意)

貞仁在收到大學錄取通知單時,卻被父親情感勒索不得升學,她當初只好以一個落荒而逃的姿態離開家鄉。只是在十年後她再度回家,人事已非,還得是由她自己來揭開父親與母親相愛相殺的真相。注意到了嗎?一個韓國女性,只要她夠勇敢,離家出走,不受家庭拖累、不被父權綁架,只要離開十年、這段期間完全只為自己而活就好,那一個女生可能就能在十年間成為社會菁英,甚至是業內最棒、屌打家鄉裡整套的父執輩的惡勢力系統。這分控訴看似描寫得雲淡風輕只是主角的人設背景故事,卻已足夠清楚顯示出韓國父權像是妖魔鬼怪一般地拖累了貞仁母親花子的一生,甚至是毀了貞仁最珍貴的兒時青春年代。


韓國電影最精彩的地方就是能夠容納人性的最極度複雜。《翻供》既是韓國法中情,那麼女律師對付家鄉惡勢力時勢必會讓他們得到懲罰,但她與家人之間的疏離也是一定要填補修復的,結尾難免會出現親子相認與和解的高潮催淚戲碼。但《翻供》就像是一則專屬於大人的童話故事,在真感情面前,其他什麼道德、法律、規定與程序等等,當作參考就好,沒有什麼是比感動更重要。

作者:雀雀 【雀雀看電影】

本期焦點-【v.767】 2020/07/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