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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車站的聚會》觀後感:野鵝塘的奇觀


《南方車站的聚會》是本屆坎城影展唯一入選主競賽單元的華語片。電影藉著周澤農的逃亡,風格化的視聽影像勾勒出野鵝塘地區的浮世繪。

南方車站的聚會》是本屆坎城影展唯一入選主競賽單元的華語片。絕望、頹靡與迷茫無力、彷彿在夢中的身不由己,以及幽微的霓虹光,總總視覺感受構築出刁亦男的這部作品,說的故事也正如導演所說,「像一首詩,也像一首歌」,電影中的人物、情節與影像皆成了傳達氛圍與感受的工具,期望將銀幕前觀眾拉入故事中的龍蛇雜處之地──野鵝塘的特殊空間和狀態。

南方車站的聚會》描述兩個偷機車集團的雞毛爭執,因小小利益糾紛,搞出命案,渲染擴及成巨大的利益之爭,胡歌所飾演的30萬重金懸賞逃犯周澤農,成了這場利益衝突的中心。周澤農想投案,讓妻子楊淑俊報案領走30萬獎金,但妻子早已被警察找上門,警察刑隊窮追猛打周澤農一夥人,為給社會一個交代;周澤農的老鄉華哥,原本想幫周澤農,卻又暗地與偷機車集團的貓耳合作,想出賣周澤農;華哥身旁的陪泳女劉愛愛(桂綸鎂飾)則聽命華哥,周旋周澤農身邊,卻又漸漸與周澤農曖昧。


南方車站的聚會》藉著周澤農的逃亡,風格化的視聽影像勾勒出野鵝塘地區的浮世繪,一種無時無刻飄雨陰暗的落魄邊緣城市,周澤農四周聚集為了求生存的人們,彷彿像動物般沒有道義或規矩,憑著野性本能行事。攝影董勁松也在所有劇中勢力一一出場後的一段動物園追捕過程中,用著光影忽明忽滅,把人與動物的相似處做了結合。

也或許因為是同一個攝影指導,《南方車站的聚會》整部電影又像《地球最後的夜晚》的一個延續。帶著撲朔迷離的破碎,但《南方車站》又不那麼全然難解,讓人毫無頭緒,故事是集中在周澤農的逃亡,也集中在劉愛愛的角色身上,從他們的相遇,堆疊出一段想爭破宿命牽制的反抗。


劉愛愛相對周澤農,是底層再底層的女性人物,在湖邊當陪泳女。所謂陪泳是遮人耳目的作法,她們都帶著遮陽的白帽,跟男客收錢,在海裡做特種行業,躲避警察。桂綸鎂飾演的劉愛愛外表清新也有些冷,外人說她不屬於任何勢力,哪裡有錢、哪裡幫她撐腰,她就幫誰;但劉愛愛內心卻比電影中出現過的男人、那些稱兄道弟的人來的可靠,事過境遷後,她依然伸手幫一把和她一樣浮浮沉沉掙扎的楊淑俊。劉愛愛反而是《南方車站》中唯一還有情有義的角色。據說,桂綸鎂為這個角色說武漢方言,開拍前兩個月徹底融入當地生活,嘗試了解角色的狀態。


南方車站的聚會》有黑色電影的風格,卻也有導演刁亦男仿造昆丁的暴力美學和他獨有的藝文感,各種符號元素放滿,就連偷車集團的聚會和警察的辦案開會,原來也是一丘之貉。這種時代下載浮載沉的男男女女,犯罪叢生的落魄鄉鎮,到了極致,很是虛無。所有虛無中,當最後劉愛愛躲警察決定私下分出獎金,反而催生出一種近乎雨過天晴的奇異浪漫,讓電影有了重新思考的反轉。當然,這之中又讓人感受到導演的故意,看著廖凡飾演的警察,觀眾毫無所知,留下一半的開放結局,擔心他會不會回收劉愛愛手中的獎金,奪去一切希望。

作者:Ange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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