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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怨》觀後感:手法高招令人毛骨悚然


導演亞瑞阿斯特在幾個鏡頭的處理,都能看見掌握心理驚悚類別所具備的成熟大將之風。明明黑暗的空間中沒有人,但導演藉東妮克莉蒂的演技和音效,讓觀眾雞皮疙瘩地也覺得那邊確實「有人」,體會到什麼叫「撞鬼」的毛骨悚然。

門縫半開有雙窺視的眼睛,在耳邊忽然響起的彈舌聲,黑暗中點燃的蠟燭、無人卻自己移動的杯子、憑空冒出的呼吸跟似乎有什麼「異樣東西」在那裡的壓迫感。這些驚嚇手法並不全然創新,但再次精準地符合了人們對靈異、無法解釋之事的想像與害怕,並同時帶有一種無法逃脫、勢必會大難臨頭,災厄臨身的驚怕。新銳導演亞瑞阿斯特(Ari Aster)的首部長片《宿怨》(Hereditary),讓親人的死亡引發一連串的悲劇,而這些悲劇也都和他們生前發生了什麼、死後去了哪裡的未知恐懼,有著沉重而壓迫的連繫。

電影以葛瑞翰家族的大家長、安妮的母親艾倫夫人過世的訃文開始,葬禮上有陌生的面孔前來悼念,應該哀戚的場面卻因安妮的致詞,透露出她對母親離世的複雜情緒,她的漠然中還帶著一股壓抑的憤怒。在喪禮後的家中,安妮看見彷彿是微笑的艾倫夫人的鬼魂,之後全家便開始歷經各種詭異怪事。


宿怨》的故事敘事一層一層推進然後變調,從家庭巨變所潛藏的不安,尋求外在協助,到發掘一切蛛絲馬跡都是來自家族成員的根本。導演以緩慢的篇幅醞釀、鋪墊,並逐漸揭開這個家族一直以來和諧的表面下,暗藏著其他家族成員過往的歷史、他們的精神疾病和死亡的陰影,以及他們無法讓人理解的總總行為。


導演亞瑞阿斯特在幾個鏡頭的處理,都能看見在掌握心理驚悚類別所具備的成熟大將之風,雖然有幾幕過於超自然而讓觀眾頓感荒唐,但有幾幕的手法帶著眼睛一亮的新穎創意,包含在車禍出事時的剪輯,艾力克斯沃爾夫飾演的彼得事發後的惴惴不安,攝影刻意避開駕車後座的「模樣」;東妮克莉蒂飾演的安妮,在喬安家裡關起燈摸黑嘗試招魂,明明黑暗的空間中沒有人,但導演藉東妮克莉蒂的演技和音效,讓觀眾雞皮疙瘩地也覺得那邊確實「有人」,體會到什麼叫「撞鬼」的毛骨悚然。尤其飾演查莉的小女演員米莉夏皮羅(Milly Shapiro)的神情、東妮克莉蒂和家人聚在圓桌旁一起招魂並被附身的表演,和每每無意間在耳畔響起的彈舌聲,這幾個部分的處裡都十分出彩,相信都能排入恐怖片精采手法的排名,被記上一筆。

導演也取用了希臘神話阿伽門農的女兒為父犧牲的悲劇,來直白的影射這個家族彼得和查莉,以及安妮,作為家人他們無法做出任何避免的悲劇。《宿怨》利用了恐怖片的手法敘說血脈遺傳的悲哀,甚至無奈於家人、上一輩造孽,類似的事情不斷強迫性在家中重復出現,卻無力控制和阻止。然而導演卻因最後的收尾,使得在家人羈絆的描述淪為可惜,整個影片最後的焦點成了探討神祕學及似《失嬰記》的團體,他們怎麼實施整起的計畫,那些牆上的字和電線杆上的圖騰究竟是怎麼相互關係,還有那些虛實難辨、影射安妮在現實曾發生過什麼創傷的娃娃屋,是否還能與故事產生更多連結或有更多的意義?

導演所留下的這些疑問雖然有明確的解答方向,但觀眾不會滿足於這些懸而未決的故事。因而,即使被稍稍的驚嚇到了、被毛到了、被挑起雞皮疙瘩了,但《宿怨》的恐怖與故事無法帶給尋求「娛樂」的觀眾娛樂,或是看戲後想得到昇華的觀眾體會到昇華。不過對影評或欣賞恐怖片拍攝手法的影迷來說,《宿怨》幾乎沒有使用突發驚嚇(Jump Scare),全憑實力、音效營造令人害怕的氣氛和令人背脊發涼的嚇法,確實是近年少有的「有料」,如果以想好好一睹手法相當高招的恐怖片,體會一下「高級的嚇人」,那麼《宿怨》會是很好的選擇。

作者:Ange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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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焦點-【v.658】 2018/0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