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電影網

漫畫《海賊王》裡，當魯夫等人因為提到那個不存在的空島，而被酒吧眾人嘲笑是傻瓜時，坐在外頭的大反派黑鬍子說了一句貫穿整部作品的經典名言：「人的夢想，是不會終止的！」這是我在看完《赤手登峰》後腦中浮現的第一句話。


賭上性命的感官刺激
電影英文片名《Free Solo》指的是「無繩獨攀」，一種攀岩者單獨進行，且不使用任何繩索與安全防護設備，單靠四肢力量讓自己不摔下去的攀岩方式，它被稱為世界上最危險的極限運動之一，因為要是出了點小錯、腳底稍微打滑，就可能賠上自己的性命，《赤手登峰》主角艾力克斯·霍諾爾德正是無繩獨攀的重度愛好者。

電影開始時，艾力克斯·霍諾爾德已經是一位進行無繩獨攀超過1000次的「專家」，而這次他將要挑戰許多攀岩愛好者夢想中的聖地，位於優勝美地內的酋長岩，就算是艾力克斯也需要經過漫長謹慎的準備工作。我很喜歡導演金國威的切入方式，與其說《赤手登峰》所拍攝的是「攀爬酋長岩」這個行動，倒不如說它是在記錄從準備到真正進行的整個過程，艾力克斯為達夢想不屈不撓的精神，還有他內心所面臨的掙扎與挑戰。


對身邊家人的影響
當然這個世界上不只艾力克斯一個獨攀者，因此《赤手登峰》前段花了一些時間講述包括艾力克斯的這些無繩獨攀者的「強大」，但同時也非常真實的呈現他們的「殞落」。就因為獨攀的危險性實在太高，在艾力克斯的準備過程，電影也訪問了他的母親、女友和同樣身為攀岩高手的好友，透過他們對艾力克斯的認識與想法，還有他在探查地形時，那些居高臨下鏡頭帶出的恐懼感，就算還沒有真的「開始」，《赤手登峰》這部紀錄片就已具備相當強烈的劇情張力。

這都讓我深深了解到，即便艾力克斯是被許多報章雜誌報導，能受邀到校園演講，跟學生分享自身經歷的一位成功人物，但最終他在身邊親近的人心中其實也與我們無異，都是會被擔心，希望他能健康平安的一個「人」。此外，《赤手登峰》也很有趣的拍出艾力克斯腦部接受核磁共振的結果，因為杏仁核較難受到刺激，來道出他進行這個危險運動的理由與原因，都成功拉近艾力克斯與觀眾的距離，讓我們真正去在乎這個角色。


如何面對這項危險運動
就算他能單獨攀在山壁上，他依舊是個人，也跟我們一樣會受傷，《赤手登峰》花了不少篇幅透過女友珊妮的角色，呈現出艾力克斯身邊珍愛的人對他無繩獨攀的擔心與害怕。這絕對是一段得來不易的感情，面對一個從事高風險運動，每天都有可能不會再見面的人，又有誰能百分百投入？然而艾力克斯本身卻完全不是如此，就因為攀岩是他的生命，是他活著的方式，如同他在岩壁上說的：「不是要壓抑恐懼，而是試著跨越。」正是體現了《赤手登峰》的核心精神，就算可能會讓他的家人擔心，也不影響他迎向挑戰的決心。

或許對我們一般人來說，可能會因為自己的家人而選擇不去做危險的行為，但艾力克斯對攀岩的堅持已經完全凌駕在其他所有事物，當然也包括了死亡的風險，他從事攀岩運動的原因，不只是嚮往刺激的精神，也是家庭與成長背景的影響，父親的啟蒙、母親的反對到諒解與支持，某種程度上也都成為他前進的動力。


搭便車（Freerider）的艱辛
我相當喜歡《赤手登峰》在攀岩過程的整體呈現，其中人物動作、表情，跟各個繩距關卡介紹的來回剪輯，搭配著關於施力點與地形爬法的講解，不只讓觀眾更了解酋長岩的困難之處，也像是身歷其境一樣，置身於幾千呎的高空，完全跟著角色的呼吸與動作的節奏，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上前進。

片中大量俯視與空拍鏡頭，不僅帶給觀眾居高臨下的恐懼，也帶出酋長岩這個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宏偉與壯闊，因此獨攀酋長岩毫無疑問就是人類的一大創舉，要面對它就已經是一大困難，更不用說身旁還有攝影團隊的這個潛在干擾因素，能在一次忍痛放棄後重新歸來，艾力克斯最終能迎向挑戰的精神確實令人欽佩。


全片的高潮
就算《赤手登峰》是一部真實的紀錄片，其氣氛營造依舊做得相當成功，儘管有很大程度是因為獨攀這個運動實在太過危險，但導演在最後的挑戰階段不再像電影前段把焦點擺在艾力克斯的動作上，反而穿插大量地面劇組人員的反應，讓觀眾重新回到原本的旁觀者角度。就算我們早已知道他會成功登頂，但看著他不掛繩索往上爬的過程，還是極為艱難，必須捂著眼、屏息以待才能夠承受的時刻，所幸這三個小時不光只有緊繃的情緒，獨角獸布偶裝的出現也稍稍化解了我們的腳軟症狀。

結論
當然艾力克斯最終爬上頂端是讓人感動的，但更多的是鬆了一口氣，看著艾力克斯最後苦盡甘來的笑容，完全能理解《赤手登峰》在奧斯卡擊敗《RGB：不恐龍大法官》得到最佳紀錄長片的原因，就像是黑鬍子的那句話，電影代表著人類無限的潛能與無止盡的夢想，當艾力克斯成為創下酋長岩紀錄的第一人，並實現他八年來朝思暮想的願望，接下來要做的竟然是繼續指力訓練，這種收尾方式，正是屬於一位夢想家的偉大。

分享到facebo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