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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出任務》,每個人永遠都在人生道路上。


一如前些年《年少時代》那樣,延續著李察林克雷特導演電影一貫有著的細膩、真摯、平靜,然後豪不費力地就能觸動到觀眾心底最柔軟的部分。《老爸出任務》是一部公路電影,每條路都沒有終點,至少我們很難看得見,當我們走在漫無止盡的公路上時。

一如前些年《年少時代》那樣,《老爸出任務》延續著李察林克雷特導演電影一貫有著的細膩、真摯、平靜(淡),然後豪不費力地就能觸動到觀眾心底最柔軟的部分。描述一位父親因戰爭痛失愛子,藉此回憶起年少時的自己,那些曾經犯下的過錯、挽不回的懊悔、編織的謊言,然後在撫平喪子之痛的過程中,去重新審視自己、面對自己還有原諒自己的故事,就像二月上映的電影《今天跳舞不打仗》一樣,情節有些相似,但處理方式(說故事的方式)卻完全不同,《今天跳舞不打仗》後勁強烈,最後結局儼然一顆震撼彈,令觀眾久久不能自己,反觀《老爸出任務》並沒特別出彩的部分,可在導演的精心設計下,透過幾位角色、大量對白,竟也讓劇情有了起伏,不是劇情本身的起伏,而是蘊藏在劇情之下、那種足以牽動著情感的起伏。以史提夫卡爾為首的三位男演員在處理經過歲月洗鍊有了改變、對一切有不同體悟的退役軍官有著三種詮釋方式,表現同樣精彩,並不輸給《今天跳舞不打仗》裡身心飽受煎熬、等待救贖的父親麥可。

「人類製造戰爭,戰爭使人成熟。」

老爸出任務》背景定在2003年12月,當年3月爆發了伊拉克戰爭,退役軍人、人稱「博士」的賴瑞薛佛,一日夜晚出現在了薩爾酒吧裡,和酒吧老闆、昔日同袍的薩爾相認後,他請求薩爾開車載他到一個地方,那是一座教堂,而教堂裡正在佈道的神父竟是曾和他們在越戰出生入死的穆勒,在敘完舊後博士才緩緩道出他的來意,原來他前些天接到了來自軍方的消息,他那跟隨著他的腳步從軍的兒子遭遇敵方襲擊不幸去世,但他奮勇殺敵戰到最後一刻的精神鼓舞了同袍,為了緬懷這位為國捐軀的英雄,決定將他的遺體運回美國,光榮下葬到阿靈頓國家公墓。博士拜託著薩爾和穆勒與他一同前往,只是當三人來到了多佛空軍基地,卻意外從博士兒子同袍華盛頓口中得知「兒子去世的真相」。



原來兒子根本沒有遭遇敵方襲擊,而是在採集學校用品的途中,去幫同袍買可樂時遭到持槍百姓從後方槍擊身亡,這樣的真相令博士情緒複雜,對他來說兒子死了是事實,不管軍方或是政府用怎樣的說法去包裝一切,兒子就是回不來了。這是政府給這些被留下來的家屬們的善意謊言?抑或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真相,就像那名不在現場、卻表現得非常悲痛惋惜的上校一樣。最後博士決定把兒子的遺體帶回家,薩爾與穆勒也陪伴左右,在這趟帶兒子回家的旅程中,三人不時地憶起當年,發生在越戰戰場上的過往,他們所犯下、無法挽回的過錯深深影響著他們,也改變了當時的他們、進而成為了現在的他們,而這也是穆勒口中的「黑歷史」,他亟欲想要忘卻、絕口不談的黑歷史,為了做到深埋回憶,他信仰了上帝、企圖洗滌心靈,只是在薩爾眼裡看來,一切只是欲蓋彌彰,即便他們現在有了各自的生活,過去依舊如影隨形般地跟著他們、不曾離開過。

「如果你抓到政府騙你,一切就都改變了吧?」

從前博士他們說著謊隱瞞事實,現在政府同樣說了謊製造光榮殉職的假象,說謊成了上至下每個人都會的本能,但說謊真的就能夠帶過一切嗎?到頭來他們還不是得重新面對藏在謊言底下的真相?謊言很美好不要拆穿就好,兒子的離開恰好成了博士三人揭開過去的契機,看似平常不過的公路之旅,各種髒話、黃色笑話穿梭在對話裡,其實正逐步帶領著觀眾走進博士、薩爾還有穆勒的回憶裡,偶爾是三人、偶爾加上華盛頓,這些閒話家常不僅是他們各自的人生觀、對事物的見解與看法、同時也順勢推進了電影劇情,慢慢地去領會李察林克雷特導演透過電影傳達的所有。



「每個人永遠都在路上,就連死了也一樣。」

這是《老爸出任務》裡我最喜歡的一句話,從狂放不羈的薩爾嘴裡說出來嘲諷意味濃厚,可細嚼後才發現這句話充滿寓意。確實,在這世界上有哪個人不在路上呢?從學校回到家裡是走在路上;學習新技能從無到有何嘗不也是在學習路上?《老爸出任務》本身就是一部公路電影,博士三人始終在載運兒子遺體回家的路上,而這條路漫長充滿岔道,每條岔道通向的都是不同方向,是勇敢面對、是蛻變成長還是繼續欺瞞都是個人選擇,但不用懷疑的是,每條路都沒有終點,至少我們很難看得見,當我們走在漫無止盡的公路上時。

史提夫卡爾一改過去常給人的喜劇形象,在《老爸出任務》沉穩內斂,面對妻子和兒子相繼離世,他壓抑著悲傷、故作泰然的模樣令人動容,毫不煽情造作,也沒有戲劇性的情緒爆發,依舊成功牽引著觀眾走進他的內心世界,感受著他的一切,說服力十足。

作者:老子(OldMan) 【老子不負責任電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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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焦點-【v.646】 2018/0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