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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3日本屆金馬影展剛公布了超強大的同志電影片單，如果你覺得還要等好幾個月才看得到，很難捱，沒有關係，這周末（8/25起於台北、高雄）就有一部很精彩的LGBTQ電影要上映──去年在金馬影展曾播映、並獲得2016年日舞影展Next觀眾票選獎的《初戀上女孩》。兩名女主角分別是影集《打不倒的金咪》裡的Dylan Gelula，以及《惡棍英雄：死侍》裡超搶眼的光頭少女Brianna Hildebrand唷！


女孩Anne（Dylan Gelula）與男孩Clifton（Mateo Arias）是好友，但是當Anne發現自己愛上同校女壘隊明星Sasha（Brianna Hildebrand）之後，友情與愛情都面臨重大考驗。


青春期的自我追尋與認同，非常不容易。還不夠成熟的青年之心，是那麼脆弱，那麼害怕因與眾不同而被排擠。對同性戀者，青春期的性覺醒與認同，更為困難辛苦，《初戀上女孩》非常認真面對這個主題，因此片中的三角戀遠比常見的校園三角劇情複雜，因為夾雜了年輕角色們的性向探索與社會壓力。


若Anne與Sasha再長大些，她們將會有較多「自行選擇生活圈子」的自由，但在尚未獨立的青少年時期，很難無視目前社交圈的影響、或是父母輩的恐同態度。她們的同學、家人在此刻是固定的，如果被排擠或討厭，會有一長段時間生不如死，無路可走。Anne與Sasha面對自己可能的同性傾向，雖願意隱晦試探，但也充滿擔憂，尤其Sasha是風雲人物，功課好、又是校隊明星，或許她比Anne更害怕在校園食物鏈的位階改變、以及母親的憤怒失望。


Anne則面臨被Sasha拒絕的恐懼，以及不知如何處理與Clifton的關係。Clifton與Anne原本是異性好友，但在Anne透露自己情感歸屬後，才知道Clifton暗戀著她，其後發生的事情更讓彼此關係複雜難解。導演調整了某些事件的剪接順序，讓觀眾漸漸發現更多真相，也令觀眾思考與「性」「愛」相關的事情，多麼容易被各種不同的細節，改變旁觀者對整件事的想法與看法。當如此多的細節與情緒，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連思緒清明的旁觀者都不一定能想出妥善的處理方式，當局者迷的兩人更是來不及消化，只能順著當下的感受邊走邊看。他們都還太年輕、太沒經驗，連自己的思緒、感情都還沒能釐清，無法成熟面對感情挫折，更不可能有空間思考自己的行為會對他人造成什麼傷害。


《初戀上女孩》劇本最成功的一點，是它讓觀眾總是能同理三位主角的情感與作為，他們的試探、衝動、掙扎、挫折，都是大部分男女面臨過的。即使三人都有些離譜行徑，觀眾也難以理直氣壯地責備，一方面他們年輕、缺乏經驗，另一方面他們的作為背後各有難以苛責的理由──至少對幾個未滿18歲的人是如此。


因此看完《初戀上女孩》，身為離未成年的青春期已經有些距離的輕熟女，我更能體會「留空間探索、給予犯錯機會、不讓青少年認為若走錯這步就徹底完蛋」，對年輕男女有多麼重要。他們不可能步步走得好、走得對，那太難了，連成人都常常做不到，何況很多狀況下根本沒有正確答案與行為準則（本片就留下不少嚴肅議題沒有收尾與結論），因此在身邊的大人只能盡力拿捏保護與放手的分寸，堅定守護、給予安全感，讓青少年相信自己可以過得了這一關，但也要讓他們自己跌跌撞撞、犯點錯誤，否則永遠找尋不到真正的自己、也學不到如何面對及處理挫折。


《初戀上女孩》給我的感覺，有點類似近期另一部我極為推薦的青少年成長電影《他媽的十七歲》(The Edge of Seventeen)，它們都在幽默與嚴肅之間拿捏得宜，而且情感真實誠摯，喜歡這類片型的朋友別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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