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三島有紀子駕馭不了湊佳苗。
太過於故弄玄虛,難以掌握將小說濃縮成電影後,還能吸引人的節奏感,就算中後段開始回溫,將許多點與點連起,企圖要觀眾體會「頭皮發麻」的震撼,仍難以挽回劣勢。有點可惜了《少女》的題材,三島有紀子難以駕馭本作,我還是喜歡看她拍攝如《幸福的麵包》那樣樸實、暖心的作品。
擅於使用大膽議題,描寫人性黑暗面的作家湊佳苗,近年作品陸續躍上大螢幕,從處女作《告白》、《往復書簡》、《贖罪》、《白雪公主殺人事件》再到這部《少女》,這也是睽違多年後(小說版是隔年),湊佳苗的電影主舞台再度回到校園,不過這次並沒有如《告白》那樣令人窒息,反而從探究「因果報應」與「死亡一瞬」中,去抓住那微弱不已的希望曙光,即便全篇中充斥著各種社會議題,校園霸凌、不正當師生關係、家庭暴力等等,依舊能感受到湊佳苗那難得給予的慈悲,或許這與主題圍繞著花樣年華的「少女」有關,亦正亦邪的模糊存在,正能體現這樣複雜而又善變的故事。
只是我認為作為電影,《少女》其實算不上合格,也許是導演的功力不足,難以掌握將小說濃縮成電影後,還能吸引人的節奏感,以至於全片長達兩小時,可過程卻是如此零碎不堪,就算中後段開始回溫,將許多點與點連起,企圖要觀眾體會「頭皮發麻」的震撼,仍難以挽回劣勢。太過於故弄玄虛,要想保留住劇中每位角色(尤其是兩位女主角)的神祕感,是我覺得本片的一大敗筆,因為眾角色明顯刻劃不深,關係鍊交代不清,不只無法對其投入情感,也難以對他們之間的互動有所感觸。
雖然我沒看過原作小說,但從電影版中多少能嗅到一些,湊佳苗將主場景放在校園,將主視點放在高中少女身上,不停去玩弄、翻轉著青春、友情,劇中多次出現的「摯友」一詞耐人尋味,這個詞彙到底該如何去定義?該如何去判斷真偽?敦子與由佳互稱彼此為摯友,但由佳卻對她隱瞞了關於她的秘密、關於她手背上的傷痕故事;轉學來的紫織帶著敦子去「犯罪」,假裝是遭受性騷擾的女高中生,進而向落單的男子勒索封口費,共犯被喚成了摯友,究竟是能共享秘密,還是共同背負罪惡的才能稱作摯友?一腳踏入大人世界的她們,對於這個看似情比金堅卻又脆弱不堪的關係了解多少?
摯友並非全片重點,卻也是無法被抽離的元素,以此為根基去向上打造湊佳苗筆下的「因果報應」與「死亡一瞬」的雙重世界,故事採敦子與由紀雙向進行,前一小時大抵介紹了兩人性格與相遇相識過程,還有造成她們成為今日的敦子與由紀的事由,那份被偷走的「小夜走鋼索」原稿,成了此後事件的引爆點,而轉學生紫織的出現,則將主線應聲拆半,從並行的單主線,成了交錯而走的雙主線,各自對生活感到無助、憤怒的兩人,再聽了紫織講述的「目睹摯友屍體」的經歷後,竟也想親眼看見,甚至不只是屍體,而是要看見「死亡的瞬間」,彷彿看見她們所期盼的,就能從中得到些什麼。
「小夜害怕的不是黑暗,而是光。害怕在明亮的世界盡頭,清晰地看見絕望。」
《少女》有很好的議題與內容方向,可是卻發揮的不好,先別管觀眾有沒有確實接到湊佳苗想談論的「因果報應」與生死,我相信觀眾就連會讓敦子與由紀越走越遠的原因都霧煞煞,各種敘事交代不清,破壞了理應完整的架構,兩位女生幾近各自為政的編排,使得最後敦子將由紀拉出病房,在大街上奔跑著迎向曙光,那種就像撥雲見日的爽快感與感動觀眾感受不到,反而在看完後還會有種茫然的感覺。
在我看來電影難以將小說全部完整拍進電影是必然的,只是若不將原作中的論點作些取捨,就會變得很雜很亂,話都只說到一半,反而更難下嚥,觀眾能從中得到的啟發就相對減少,願意去做後續思考的當然也就不多了,此外,我認為山本美月(敦子)的演技非常無趣,從頭到尾就是一號表情演到底,要不是她長得頗像《新十二生肖》裡的貝瑪,我真的是自動省略有她在的畫面,不過她的表現已經比島崎遙香好多了(呵呵)。本田翼(由紀)雖沒有到輾壓她的地步,可至少我覺得她是本片演最好的(...),至少她把那種黑暗系少女詮釋的頗到位,那一句一句「去死吧」講得我心裡發寒啊。
總而言之,有點可惜了《少女》的題材了,三島有紀子難以駕馭本作啊,我還是喜歡看她拍攝如《幸福的麵包》那樣樸實、暖心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