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專訪《沙西米》導演潘志遠
分享到facebook潘志遠並表示，在特寫下，生魚片顯得殘忍，魚在被切的剎那間會流眼淚，其淚水代表什麼？誰也說不準。或許，切下那一瞬，剝奪魚的生命，也延續人類某種慾望。
猶記去年八月日本拓也哥挾著超強吸力，訪台引起一陣小旋風，他所參與演出的電影，也就是洋溢異色美味的《沙西米》於本週上映。一幢濱海民宿、單親爸爸刀下美味的沙西米、海洋彼端震驚世人的大海嘯、飄洋過海而來的AV女優，交織為一部融合人倫、嫉妒、情慾的異色之作。
導演潘志遠2006年曾執導悲劇性社會寫實片《指間的重量》，該片並獲得金馬獎五項提名，睽違近十年，潘志遠選擇以奇情雜揉食材的方式，試以體現一段食性奇談。
2011年，日本311海嘯發生後，曾傳出AV女優波多野結衣喪生於海嘯的謠言，由於波多野結衣在華人世界知名度甚高，一時譁然，這樁烏龍事件，也就是潘志遠靈感的來源。
他表示，這幾年國片票房不賠仍屬少數，大投資、大失敗，小投資、小失敗，題材充斥太多小清新、小確幸，競賽當道、立志當道、本土當道，「與其這樣的話，不如用女體去爬梳整段故事，逆向操作製造一些話題性。」從發展劇本到拍就，整整花了兩年多。
潘導過往也監製過《你的今天我的明天》這樣的異色電影，在他來看，「食色性也」這樣的題材很生猛，能填補心底的一種空虛，滿足幻想，得到一些慰藉……
民宿老闆的小國度，加上偏郊風情，《沙西米》以海為意象，順著情節鋪陳許多符號，像某性愛情境出現的牽水狀，大有典故，「台灣有迎媽祖、燒王船、牽水狀三大習俗，牽水狀最不為人熟知。 170年前雲林曾發生大海嘯，當時遇難者無數，後人以大量紙糊的圓形燈，牽引出祭拜亡靈的儀式，這連結到現代的情境，又有摧毀與重生的意涵，女主角得了愛滋病，男主角心中積鬱著執念，相遇的兩個人，要在彼此摧毀中找到出口。」
他並表示，在特寫下，生魚片顯得殘忍，魚在被切的剎那間會流眼淚，其淚水代表什麼？誰也說不準。或許，切下那一瞬，剝奪魚的生命，也延續人類某種慾望。
他舉例《失樂園》作者渡邊淳一就將死亡與高潮交融成一部都市情色寓言，其中中年心境的糾結，深深打動廣大讀者，《沙西米》中的邂逅，也是一場難解的人性試煉。
在他眼中，男主角李康生是符號型的演員，「康哥的外表跟狀態，是很沉默、潛伏在水裡，他來詮釋這個『我滿足你的上面、你滿足我的下面』的角色，很容易產生符號內涵的延伸。」除了講日文是一大挑戰，此外，拍攝前他輕微中風，手演起來不巧，所以片中料理生魚片的場景，多以「手替」代勞。（手部表演的替身）至於紀培慧接演這個角色，也是掙扎滿久，最後一鼓作氣，稱職達成許多情慾鏡頭。
《沙西米》片尾那個將飛與死亡結合的意象，讓人想起《指間的重量》片尾拋撒的骨灰，潘志遠引述徐志摩文章的話：「是人沒有不想飛的。」飛某種程度正是死亡的昇華。
他也特別感謝蔡明亮導演幫忙最後一版的剪接，蔡導妙手的調整，讓風格和形式，都有了更接近異色企圖的架式。
作者：保溫冰
本期焦點－【v.495】 2015/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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