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黎明》恐怖和趣味的複雜混合體
分享到facebook《活死人黎明》除了因年代久遠的化妝特效不讓現代人覺得恐怖外，其實本身就是恐怖和趣味的複雜混合體，無論過去或現在，觀眾都很難不被上述的反差逗笑...
在《活死人之夜》裡，活屍是主角和觀眾最大的恐懼來源，因低預算而採用的黑白攝影反倒讓氣氛更加詭異，如同介於夢境與現實之間的恐怖異境，特別是在小女孩變活屍手刃母親時達到恐怖的最高點。但是，這種恐怖與驚嚇的堆疊鋪陳在「活人生吃」裡不再是重點，在這裡，我發現活屍不是這麼可怕，更多的反倒是喜趣與諷刺。
不同於一般災難片有個完整的起頭鋪陳，《活死人黎明》片頭直接進入災難的非常時刻，就像延續了《活死人之夜》的世界，而這次攝影機瞄向電視台和特警隊。我先是讓這樣突如其來的切入打亂手腳，四位主角在兵荒馬亂中登場，跳上逃難直升機，沿途看到腳下許多人組織起來打活屍，此時電影又扭轉成截然不同的氣氛，對比起剛剛像是正經八百要說個災難故事，這些打活屍的鎮民就像在參加休閒活動，神色不見驚慌，背景音樂也極為輕鬆，打不到活屍就像在夜市射飛鏢失手一樣，恨恨說：「靠，沒中！」
這些反差和諷刺只是預告而已，四位主角接著進入百貨賣場避難後更加明顯。把背景設定在賣場是《活死人黎明》最讓人津津樂道的經典之舉。這四個男女躲在大賣場，有電有水有地方住不說，還有取之不盡的資源，首先就滿足了我們一般人的夢想──要是在百貨公司隨便拿隨便吃的話多爽？《活死人黎明》的主角替我們完成了，看他們在裡頭隨便拿隨便吃，其喜感和痛快難以言喻，我們輕而易舉把自己的幻想和情感投射在這些角色身上。
只是在這之前，還是得先把賣場裡的活屍打完，封住出入口以防更多活屍湧入，這就需要有組織的作戰計畫。和活屍對抗保住小命當然也好看，畢竟這本來就是活屍片的主旨樂趣，不過這次的目的不只消極自衛，被動保命，還更積極地要攻城掠地，從活屍手中把賣場搶下，提供給觀眾的目的變得更大更明顯。
電影把背景設定在賣場，除了讓取之不盡的資源作為主角戰鬥的目標，滿足觀眾的幻想投射，還讓活屍出現的地方發生「災禍」之外的意義，成就出一種奇特的美學趣味：活屍笨拙僵硬的步態，在打造得光鮮亮麗的賣場中已是充滿對比反差的視覺奇觀，配上原本要讓人（當然是活人）悠閒購物的輕鬆音樂，更顯得滑稽好笑。
由於場景設定在賣場，片中出現的「人」除了活人、死人和活屍外，還混入了另一種「人」：在賣場隨處可見的人形模特兒，這是一種徒具人的外型，但人類絕對不會對它產生同類認同的「物」。相對起來，面對活屍，人類還會帶著複雜的情緒，就像電影一開始彼得（Ken Foree飾）射殺一屋子活屍，忍不住流下淚水那樣。
所以，《活死人黎明》除了因年代久遠的化妝特效不讓現代人覺得恐怖外，其實本身就是恐怖和趣味的複雜混合體，無論過去或現在，觀眾都很難不被上述的反差逗笑，而那個年代的觀眾心情應該更複雜，活屍化妝的技術恐怖得很，但整部戲又置於一個詭異到好笑的情境，更敏感一點的人甚至會覺得諷刺極了，特別是針對現代人的消費行為。片中說這些活屍沒有推理能力，智力趨近零，他們的行動完全基於本能和過往記憶，走進大賣場也是如此，因為這是他們生前常去的重要地方，所以死後在這裡徘徊不去。
好吧，我承認自己是大賣場、百貨公司的常客，哪日變活屍，大家就相約那裡見吧！
作者：猴子
【腸光男孩躁鬱症】
本期焦點－【v.358】 2012/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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