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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愛朗讀》:一切因愛而起,也因愛而終


如果愛情之間需要算計,就不會有美麗的未來風景,這是一個關於了解與原諒的愛情故事,如果人生總是要失去了才懂得後悔,那麼一百次的重來,永遠都不夠!

1958年德國一個純樸的單身女子Hanna Schmitz(凱特溫絲蕾飾),因為盡忠職守,在不自覺的情況下變成了納粹主義思想的執行者,她在無意間造成納粹集中營內300名猶太女子的死亡,卻也間接撕裂了和她熱戀中的年輕男大學生Michael Berg(大衛克羅斯飾)的感情,而審判庭上,唯一知道Hanna非主戰之罪真相的Michael,在輿論和同儕的壓力下,選擇噤聲不語,讓Hanna背黑鍋被判終生監禁。軟弱的Michael成年後(雷夫范恩斯飾)雖然曾一度背棄Hanna,卻又忍不住為Hanna進行朗讀,他把不眠不休朗讀小說所製成的錄音帶寄到監獄,繼續著年輕時他因為愛而為Hanna做的事,而Hanna在監獄待了20年不曾想過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卻在表現良好,即將出獄前夕,因為Michael對他的冷漠及不諒解,選擇在監獄自殺,結束了這一生。


人性的自私在電影裡展露無遺,Hanna天性善良,卻在未受教育的無知情況下,接受了一個該死的工作,但她對於Michael的感情從頭到尾都是單純而熱忱的;而Michael對Hanna的愛,一開始出於年輕男子的熱情,卻隨著Hanna的不告而別,變成了內心裡無法理解與諒解的怨懟,當事隔多年後,他在大學法律系的研究小組旁聽法庭審判時,驚見被審判的Hanna,儘管她在被告席上,忠實的傳達她只做她應做的工作,到頭來,卻抵擋不了命運無情的折磨和同儕惡意的卸責!當Hanna因為羞赧而不想當眾揭示自己不識字的窘境,選擇一肩擔下罪責時,Michael的私心讓他選擇沈默不語,他間接的造成了Hanna被判重責的後果!然而,當年輕的Michael對著Hanna告白,透露出親蜜愛人間的枕邊細語:「I can't live without you. The thought of leaving you kills me. Do you love me?」時,他能想像,時隔多年,他居然會選擇見死不救,甚至背棄與逃離!


而是什麼樣的愛,能夠讓Hanna在獄中自學自修,讓本來不識字的她,能夠在中年時期,學得了文字,並像兒童識字般的寫下信件,冀望Michael寄來更多的朗讀錄音帶,當我看到Michael攤開了Hanna寄來的信件裡,那猶如蝌蚪般歪曲,但堅定落在信紙上的文字時,我不禁淚眼婆娑,感動不已。當凱特花了七個小時化妝,飾演著白髮蒼蒼、因為愛而對老邁生命再度點燃了希望時的眼神與熱情,我真的動容了!


解構Hanna與Michael之間禁斷的愛,起源於彼此各自的需求與愛,15歳年少輕狂的Michael對Hanna正值青春期身心靈解放,充滿著對異性的好奇與對性的渴望,再加上與家庭親人的疏離關係,讓他更期盼這個陌生女子身上傾洩而出的關愛;而Hanna是個熟齡的單身女子,對於異性心靈陪伴的冀望,與生理需求的宣洩,更藉著與Michael的巧遇而爆發!兩人因緣際會相遇,也在彼此身上各取所需,只不過造化弄人,當戀人熱情擁抱彼此的瞬間,絕對想不到情感終有曲終人散的一刻,甚至,這一刻來的如此讓人措手不及!


德國屠殺猶太人的傷痛歷史自有世人論斷與公評,但二人情感的步伐,卻因為外力而被迫阻撓了,這又是另一個「What if(萬一如果…)」的遊戲,萬一兩人之間的情感,並沒有遭遇到任何外力的干擾繼續走下去的話,二人的年齡差距與一路成長走來迥異的人生與家庭背景,有沒有辦法讓兩人永遠在一起?!或是,終有一天,即便沒有Hanna被公審的案件,這二人也終將因為新鮮感逝去,與價值觀的不同而仳離,各奔前程?!答案我不知道,但在我眼裡,這是一段美麗而讓人感傷唏噓的愛情,到頭來,Hanna依舊對Michael釋出無比的諒解與感謝,而Michael對Hanna始終缺乏那臨門一腳的原諒,與未竟的完全坦承與遺憾。


本片的英國導演史帝芬戴爾卓真是一個幸運兒,他生涯中一共執導了三部長片《舞動人生》、《時時刻刻》、《為愛朗讀》,全部都獲得了奧斯卡的提名青睞,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電影監製之一薛尼波拉克是知名電影導演及監製,他還沒來得及親見《為愛朗讀》全片拍攝完成就去世了,所以片尾字幕,特地打上了紀念字樣,以紀念這位影壇巨擘!本片原先設定的女主角人選就是凱特溫絲蕾,但因為Kate已經先接下了電影《真愛旅程》而拒絕了片約,本來答應要接演《為愛朗讀》的妮可基嫚,卻因為另一部電影《澳大利亞》而延宕了《為愛朗讀》的拍攝時程,當她拍完了《澳大利亞》後,卻因為懷孕而必須放棄拍攝時,凱特已經完成了《真愛旅程》的電影拍攝,而又可以來接演《為愛朗讀》。而看完電影後,我不禁慶幸,幸虧女主角陰錯陽差之下,又回到原先的設定由凱特來主演,讓全片飽涵著一種幽然靜默的感傷情懷,而凱特的成功演繹,再加上演出少年Michael的大衛克羅斯說服力十足的精湛詮釋,凱特和大衛聯手而完美地造就了這一部大時代悲劇下,納粹與猶太故事裡,另一段小人物愛情故事的無奈與悲哀。導演史帝芬戴爾卓對於整部電影節奏的分寸與拿捏適度妥當,對於影片的氛圍與回溯倒敍手法,也掌控得宜,讓這一波奧斯卡入圍強片中,總算出現了一部不致過長,也不致讓人呵欠連連,難免出現一小段讓人稍嫌無趣的觀影時程。 


多年後,當Michael帶著Hanna遺留下來,希望送給教堂火燒意外中唯一倖存者女兒裝滿她餘生所有積蓄的茶罐來到對方家中時,猶太遺族從一開始的排斥與不諒解,到最後選擇收下空茶罐,也選擇放下這往者已逝的過往恩怨,只不過,對Michael來說,他對Hanna一直都不願意放下的矜持與責備,變成了他這一生都必須帶著哀傷來倒敍的回憶,不管是對他無法長久維持的婚姻關係來說如此,連他最親愛的女兒兒時對於父親始終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原因都無法諒解的情況更是如此,而最終他只能帶著女兒來到Hanna的墓前,細說著Hanna的故事,挖心掏肺的去回溯這半生走來,無止盡的哀傷回憶。


如果愛情之間需要算計,就不會有美麗的未來風景,這是一個關於了解與原諒的愛情故事,如果人生總是要失去了才懂得後悔,那麼一百次的重來,永遠都不夠!就像Michael為了Hanna而朗讀小說裡的文字一般:「Only one thing can make a soul complete and that thing is love。」也唯有「無私的愛」,才能讓生命的靈魂更完整。

作者:dorasinben 【Something About Me】

本期焦點-【v.210】 2009/0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