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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名狀》過於跳動的人性描寫


以下文章將會洩漏劇情、沒看過最好離開。另外個人斗膽下個結論,不論你看過與否、《投名狀》絕對會是年度必看強片!

元旦當天才跟同學看完《投名狀》、好片一部!不過跟大部分的網友感想類似、走出戲院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到底是那個環節出問題?」我反覆回想那些讓我覺得怪異的橋段…我想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也許它沒有滿分的評價、但最少有八十分的精彩

我相信看過導演陳可辛歷年電影(代表作:《金枝玉葉》、《甜蜜蜜》、《如果愛》)的網友,一定很難相信他會執導這部結集三位影壇紅星、題材相當硬派的大型戰爭片《投名狀》。然而看《投名狀》必須要有個心理建設,就是這部片的重點訴求、並不是那些氣勢澎渤、屍橫遍野的戰爭場面;如果一開始你的認定就是希望看到這些,那麼看完《投名狀》將會讓你失望,因為本片的核心重點在於描寫人性抉擇、兄弟情義。


從一開始姜午陽(金城武飾演)的口述帶入落難清兵將領-龐青雲(李連杰飾演)帶兵攻打太平天國不力(主因是魁字營未跟進殺敵)、慘遭全軍覆沒、只剩自己苟且偷生。在這段開始了龐青雲的二次重生,同時遇上此生至愛-蓮生(徐靜蕾飾演)。並且在相遇的那天兩人氣氛不錯就…睡在一起。然後隔天徐離開、留下前途未明的亡將龐青雲。


卸下軍裝、只想圖個溫飽的龐青雲,因緣際會遇上匪幫姜午陽及其大哥趙二虎(劉德華飾演),本來意欲逃避過去的龐、最後也不得不再拿起武器殺敵,命運像是一開始就牽好線般,將三人從本來的匪幫、變成效忠滿清的軍團大黨,而這一切只是為了不讓村民再被其他軍營拼殺掠奪。


首戰攻打舒城一役、會是場叫人難忘的熱血戰役
在這之後則是精彩的戰術拼鬥,程小東精湛的武指當然功不可沒,但我更訝異拍攝格調偏向「寫實、輕柔」的陳可辛導演,怎麼可以把《投名狀》拍得這麼man、怎麼言之有物!光是攻佔舒城的人力戰就夠精彩的,先是敢死隊姜午陽殺前、然後弓箭隊貼近長射、接著鐵漢趙二虎騎兵殺出、龐青雲後進跟上,這不是一昧的人物取勝、單靠大場面唬人的虛華手法,而是真實熱血的戰場殺戮。而劇中三個角色豪氣不讓、帥勁難分高下,當下真是一身的戲味!(太帥啦XDDD)


接著搶人機先、取下敵軍頭顱,勝負論定!不光是影片中的三位主角、包括我,都因為這次勝利憤慨激昂、喜極而泣。


但故事也在「舒城一役」後、敘述重點急轉
在蘇州、南京的攻掠戰中,戰爭攻防已經不是劇情重點,急轉直下的、是在描寫龐、趙兩人處事理念的迥異、兄弟間的情義對立。反而我殷切盼望的蘇州城、南京城兩場大戰役、陳可辛選擇以「跳動帶過」的方式將它輕描淡寫、這對於前面鋪成一小時的流暢精彩是個大硬傷。


但撇除敘述重點轉移的痛腳、《投命狀》還有幾個要命的缺憾。


角色轉折的陳述不足

片中對於蘇州城攻略、趙二虎進城的處理太過戲劇化:我個人認定是降兵的反應奇怪、而趙二虎的反應更怪…先是太平天國的蘇州城主將趙二虎放入、甚至告知他是故意放進來的、還作勢殺他,但後來反而棄劍自殺…(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說明來由?)


趙二虎確定蘇州城要降的態度則是讓人有點傻眼…感覺他不像是出身匪幫的大佬、倒像是從教堂出來的神父,你怎麼突然同情你的敵人?就算他的手下是曾跟過你的同鄉,一個久攻不下的蘇州城、一群快要餓死的戰場同袍,這麼多問題緊跟在後、你草莽大漢卻臨陣退縮,怎麼想都覺得奇怪!(我曾想過如果把蘇州城主的角色、跟同鄉手下替換、這樣的趙二虎遲疑,會比較合情合理。)


*龐青雲的人格塑造過於反覆 我猜想李連杰可能有插手編劇…(爆)不讓龐青雲的個性太過反面、但這樣的處理實在自相矛盾。好像高義陷害賭神、劇情還把他為什麼作惡的因由道出、試圖將他的行為作個合理解釋。(例如高進以前喜歡打他弟弟之類的XDDD)李連杰殺同袍兄弟、因為他們成了軍、有了紀律,需要殺雞儆猴。不留情面的把蘇州降兵四千屠光、則是因為糧食不足、不得不殺。這全是為了後續的戰事、為了那些身處水深火熱的平民百姓。


如果不需要那些理由、單純將龐青雲塑造成一個滿佈野心、利益至上的奸角,這樣會不會更有說服力、更有提升片末刺殺的戲劇高潮?


人物易權的觀感差異

我一直有個疑問、這是在劇情三人完成「投名狀」誓約後開始… 龐青雲啥時候變成大哥?是在攻打舒城的時候?其實《投名狀》在很多情節的串接上過於跳動、也許是陳可辛刻意將一些電影片段刪除,導致劇情不太連貫、會有角色身份馬虎不清的情況發生,就龐青雲入匪幫的時機來看、即使他比較清楚軍隊運作,但幫裡人可不是由他帶大的,怎反而大哥是由他來作?最奇怪的是劇情上沒用半場戲來鋪成這段。


而演員的表現超越了電影本身

雖然說片中有幾個小缺點讓我在看片時頗有微詞,但是比起故事本身、演員的表現更讓我感動,特別是片中的華仔、那種細膩演繹、笑中帶淚的詮釋手法很讓我感動,我好喜歡一幕劉德華看著京劇、忍不住落淚的神情,那段真的是演到我心坎、非常精彩。而李連杰將武打明星的光環卸下的演出算是到位,但有些表演方式還是缺乏真實,與華仔比起來略嫌可惜。


而金城武撇除口條部份不佳外(「大哥是對的」很爆笑啊XDDD)、演出部份有幾幕也是讓我頗感驚喜。像是第一次打舒城、將敵對將領頭顱割下時的悲喜交加;或是殺二嫂時的猶豫、重義滅親;以及趙二虎慘死、刺殺龐青雲後的情緒轉折等,都是相當不錯的表現。


當然幾個配角的出場也很棒:像是《墨攻》的弓箭手、《霍元甲》秦爺的乾兒子、或是台灣演員顧寶明等人,在驚喜之餘、精湛貼切的演出,著實讓電影增色不少。


最後: 這片如果有出導演版DVD、必買!


從開場金城武的獨白,加上預告片段沒播出的「凌遲」橋段推算,我想《投名狀》本來應該是這樣的:一開始是金城武行刑的畫面、他披頭散髮、正在被屠夫揪網、拿著刀具一刀一刀的割肉,電影是背對著拍他、遍地鮮血,雖然姜午陽此時比死還痛苦,但是他的腦袋卻很清楚、而回憶將他帶回當年三兄弟相遇的那刻。


或許導演版可以解開大家看完《投名狀》後、對於劇情不夠周詳的些微缺憾吧?


但就整體成績來說,《投名狀》已經算是2007年華語片之最、不看可惜的大作!我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去阻止你看這部電影,《投名狀》…只管去看、安心上路!XDDDD

本期焦點-【v.150】 2008/01/05